捉住了想捉的人。 回程的路上,天鲲帮众皆乘马匹,手中拎着长绳,绳子的另一端捆着几个口干舌燥、踉踉跄跄的光头大和尚。 西南荒芜,一路上行人甚少。 仅有的那么几个行人也都避之不及,一边远离了看着就像是匪徒的马队,一边小声议论着。 这年头劫匪可真是横,连僧侣都不放过! 可不是吗?那黄袍大袈的头上可有八个戒疤呀,一看就是得道高僧,真是造孽!那群悍匪也不怕遭报应! 行人们一边说着一边远离了是非之地,他们逃得匆忙,并不能听到马队中的对话。 那高僧双手还被绳子绑着往前拖拽,嘴上连连念道:我佛慈悲,出家人不打诳语,不打诳语! 这句话他一路以来念过没有十次也有八次,他是那一群和尚里的大和尚,他一开口,素衣僧服的几个小和尚便跟着念:我佛慈悲,出家人不打诳语,不打诳语! 真是和尚念经,吵得人头疼。 领头的马匹突然停下,紧随其后的马匹也都止住脚步,天鲲帮众们纷纷回过头去,个个凶神恶煞。 其中一个斥道:他奶奶的一路上听你们这群秃驴念经!老子头都要秃!出家人不打诳语?他娘的跑到官府做伪证冤枉好人不叫打诳语?!一群操蛋玩意儿! 和尚们的喋喋不休当即止住,半晌,那高僧才又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施主怎好红口白舌地冤枉人? 去他娘的不打诳语!老子看你长的就像个诳语!天鲲帮众凶道,人面兽心的狗东西,别他妈废话,老老实实给老子赶路! 和尚还在念着贫僧施主贫僧施主云云,啰嗦得很。若不是看这群和尚身娇肉贵不抗揍,帮众早八百年前就要动手了。 驾 马队重新出发,继续向着东南地区前行。 * 周府祠堂。 寇翊恭恭敬敬地捧着周夫人的灵牌,将其放回了当家主母该在的位置。 祠堂大门正对着的是一座镀满了金漆的释迦摩尼像,佛座距离地面一米有余,佛身足有三米之高。 佛像前依照长幼尊卑的位序,端正摆放着周家的列祖列宗及新逝之人的牌位。 人佛共堂,少见。 寇翊的目光并未分给那佛像一分,而是始终放在周夫人的灵牌之上,定了足足半盏茶的时间。在这半盏茶里,他怒火中烧,却一言未发。 灵牌不出祠堂,周元韬不敢搬动这祠堂中的任何一道,却独独搬走了母亲的。 寇翊甚至分不清这究竟是求饶还是挑衅。 您说,家宅不宁,是孩儿的错吗? 寇翊眸子微动,心中在寻,在这距离母亲最近的地方,他想寻到母亲的一线踪影,他想久违地询问母亲的意见。 大门紧闭,祠堂中只有寇翊与周元韬二人。周元韬捂着尚在流血的右臂,距寇翊很有几米的距离,并不动作。 或者说,他不敢动作。 不是。 萦萦绕绕的香火中,似乎有一道温柔的声音在寇翊的耳边飘。 孩子,不是你的错。 寇翊的怒气又像是被这道低语抚平了。 他真像个拿不定主意的孩童,殷切地希望家里的大人能给他一丝肯定,告诉他他做的是对的。 他想从母亲那里再拿到个什么奖赏,一朵小红花也好,一颗糖果也好,一个带着疼爱的亲吻也好,他太久太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孩儿不孝,离开您十年有余。 孩儿很想念您,您想我吗?您...怪我吗? 娘也很想你,娘永远不会怪你,这不是你的错。 寇翊的双唇微微颤抖起来。 兄长视我为钉为刺,恨不得拔之而后快,我不想报复...母亲,我不想报复的,这十年来,我未曾动过任何报复的心。 可他们仍视我为隐患,道我处心积虑,对我穷追不舍。 他们伤害了我最爱的人,母亲,您在天之灵能不能告诉我,我可以报复吗? 祠堂中静极了,香火飘飘摇摇地往上去,它们缠成了几条虚无的线,东倒西歪地寻着各自的支撑,也寻着一份答案。 保护你自己吧,孩子。 静默中,有人这样告诉他。 也保护你爱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裴裴:莫挨老子,老子有主(较强的自我管理意识get)感谢在2021050723:02:28~2021050820:42: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