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半山上的婆台寺更高处的别庄,多数隐在山林翠树间,清幽中透着神秘。 绥安王府那座俯视着婆台寺的别庄,几乎完全掩蔽于山岩绿树之后,只偶尔从绿树中挑出一角飞檐。 对着婆台寺的一角飞檐下,一座沉默的楼台里,江延世负手站在落地窗的阴影里,看着婆台寺外钉在各个要害之处的秦王府护卫,看着正围着婆台寺院墙外巡视的陆仪。 从他这里看出去,婆台寺里面只是一片亮丽的琉璃瓦,和勾心斗角的飞檐。 不过他并不在意寺内如何,寺外那些护卫,他也并不怎么在意,他只眯眼看着陆仪,都说他是万人敌,不知道一个陆将军,要消耗多少人手。 …………………… 巳正前后,阮十七骑着马,悠悠哉哉到了刑部大门口,一只脚还踩在下马石上,两个小吏就从大门口箭一般冲着他射过来。 “十七爷!您可算来了!不得了了!出大事了!”两个小吏冲着阮十七,喊声带着哭腔,看这样子,就知道事情小不了。 “怎么了?”阮十七寒毛竖起来了,这几天他正等着出大事,当然也怕着出大事,关于这件必定极大的大事,他知道的太少。 “两个死囚,吴三和吴大,跑了!”小吏腿都是抖的,大牢是他们管着的,穷凶极恶的死囚跑了,他们的命说不定得搭进去。 “什么时候跑的?天塌下来有爷这个高个顶着呢,你怕个屁!快说!”阮十七一巴掌拍在小吏头上,倒把小吏打安心了。 “是,今天早上,送断头饭的时候,吴三和吴大不见了,牢房里的是当值的狱卒,都昏迷不醒,这会儿还没醒呢,周尚书让找您,让您一到衙门,到他那儿等着他。” “王爷回来没有?秦王爷!”阮十七这突兀一问,把小吏问傻了,“啊?那不知道。” 他哪知道这个,自己家这会儿性命尤关,哪还有功夫管什么王爷回来没有! “去问!”阮十七一个转身,指着一个小厮吼道。 小厮跑出去又回来的极快,“爷,说是王爷又领了旨意,到婆台寺代天子超度天下……”小厮的话没说完,就被阮十七圆瞪着双眼打断,“什么?什么时候?王爷人呢?到哪儿了?” “到哪儿了不知道,说是昨天晚上颁的旨意……” “老子……操……老子……”阮十七眼睛都红了,不用问了,肯定已经到婆台山了,吴三已经越狱了,这局已经发动了。 可是怎么会在婆台山,怎么能在婆台山! 他这满腔的悲愤,他连操谁的娘都找不到,那一群,都他娘的混帐不是人! 阮十七一把扯下缰绳,上马就往城外跑。 跟着他的长随小厮久经考验,再急不乱,跳上马赶紧跟上,几个小吏傻眼了,看着阮十七狂窜出去老远,才反应过来,“十七爷您不能走!十七爷!您这是,这不能走啊,要了命了啊!” 阮十七一边专心控着马,在人群中狂奔,一边吼着小厮长随,“去几个人,去打听人捉到没有,多去几个。” 几乎一半的小厮长随从队伍中脱出来,往四下去打听。 阮十七转进南门大街时,一个小厮追上来,喘着气禀报,京府衙门的衙役在第二条甜水巷发现了吴三和吴大,吴三和吴大杀了四个衙役,三四个闲人,伤了十几人,跑了。 阮十七一张脸铁青,能杀这么多人,肯定不只吴三和吴大,吴三和吴大,只是个借口罢了。 “再去打听,东山呢,去一趟客栈,把能叫的人都叫上,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天黑前赶到别庄见我,记着悄悄儿的,不许惊动任何人,带好东西,爷要跟人打架了。”阮十七稍稍勒住马,招手叫过心腹小厮东山,放低声音吩咐道。 东山答应一声,神情微异,客栈的人,他家爷可还从来没动用过。出大事了。 …………………… 李夏挑了婆台寺后院那三处小小的四合院中间一座,洗漱换了衣服出来,郭胜已经等在影壁后。 看到端砚招手,郭胜脚步很快的进了上房。 上房西厢,湖颖正带着几个婆子摆饭,正屋中间,多出了一条长案,李夏正和秦王并肩站在长案前,低头看着什么。 “王爷,王妃。”郭胜进屋见礼,扫了眼西厢摆饭的湖颖等人,犹豫了下就禀报道:“刚刚城里出了点儿事儿,有十来个犯人,定了明天午时砍头,今天早上送断头饭进去的时候,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