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贼先擒王。”江延世沉默片刻,一字一句,说的很慢。 莫涛江神情一僵,瞪着江延世,好一会儿,猛的透过口气,“也好。” “盱眙军将军蒲高明,先生怎么看?”江延世倒了杯冰镇的凉汤,慢慢抿着。 “志大才疏,眼高于顶,不过,倒是有股狠劲儿。”莫涛江隐隐想到了江延世的打算,喉咙微紧。 “蒲高明犯下的罪恶,死几个来回都不够。”江延世看向莫涛江。 莫涛江迎着江延世的目光,沉默片刻,低声道:“蒲高明这个人,极爱充风雅,我当年在江南游历的时候,和他见过几面,他和人联句,若是联不上来,必定要扰了联句的局,下棋也是,要是看着赢棋无望,不但要乱了自家棋盘,旁边若是还有别人在下棋,他必定也要乱了别人的棋盘。 这个人,要是死,也必定要拉上一堆人给他陪葬。” “我就是看中了他这个性子。”江延世眼睛微眯,“烦劳先生安排一二,不出手则已,出手,必定要中的。” “好。”莫涛江垂眼答应,“京城的人,得调一调。” “我也是这么想,先生先细想想,盱眙军离京城不算太远了,宜快不宜迟。”江延深吸了口气,轻轻跺了跺脚,他这会儿有一种轻松的感觉,仿佛冲破了什么束缚或是禁锢。 …………………… 金太后入土为安,江皇后被指控的那些事都系子虚乌有,整个京城仿佛一下子就轻松下来了。 至于冯杰的死,和宫中两位新晋昭仪的小产,对于市井小民,和内宅女子来说,不过添了些谈资。 安静谨慎了大半年之后,总算可以放开了赏花赏景,穿花戴绿,可以互相较劲儿别各种苗头了,整个京城洋溢着久违了的热闹喜庆。 李夏择了吉日,广发请柬,请年纪相仿的小娘子小媳妇们过府,给李文楠接风洗尘。 李冬和李家五奶奶唐家瑞到的最早。 王府里只有李夏一个女主人,虽说李夏有的是可用的人手,张罗肯定是张罗的样样妥当,可这迎来送往,李夏亲自出面不合适,下人们出面也不大好,这个忙是可以帮一帮的。 赵大奶奶到的只比唐家瑞晚一点点,也是打着帮忙的主意来的。 自从李夏毫不避嫌的打发走了那个杨姨娘,又当众发作了那么一通,赵大奶奶头一回发现,婆家连娘家一起,最知理明白的,就数这位九姑奶奶了。 黄二奶奶带着女儿李章玉,和沈三奶奶一起,紧跟在赵大奶奶后面进了王府。 黄二奶奶这么早早的来,是想让女儿李章玉,跟着她九姑姑多看多学着些。 沈三奶奶则带来了两个庶出女儿,五岁的李章茉和李章莉,两个人同一年生,差了半年。 沈三奶奶那天听的如雷灌耳,回去直想了一夜,不说大彻大悟,也差不多了。 吃了早饭,先让人把两个庶女带过来,重新安排了奶娘丫头,搬到了自己院子里,往后,她把这两个孩子当自己亲生的女儿养了。 这个家,往后也就这三个孩子了,李家的女儿个个尊贵。 接着把李文林的几个小妾叫过来,关了门,明白说了李文林的“病情”,愿意守的,往后就在她身边侍候,不愿意守的,外嫁也行,另寻人家也行,只不许在京城之内,省得说起来为什么出府,泄露了李文林的病情。 五个小妾其实已经隐隐约约猜到是怎么回事了,除了生了女儿的两个小妾,其余三个,立刻就说了要走,一个要回家另嫁,一个求沈三奶奶替她找户人家嫁了,另一个,求沈三奶奶赏个身价银子,她要回人牙子那里,再找人家。 生了女儿的两个小妾,一个是李家家生子儿,最先开口,要到沈三奶奶身边侍候,另一个犹豫了大半天,再三和沈三奶奶确认了会把她女儿当亲生女儿一样养大之后,也自请出府,另行嫁人。 沈三奶奶往严夫人那里走了一趟,把这些事禀了,得了严夫人的赞同,回来直接送走的送走,接出去待嫁的待嫁。 等把一天哭上三五回作为最主要日常的郭二太太知道时,几个小妾,连住处都收拾干净了。 郭二太太大怒,被沈三奶奶三两句堵了回去:不肯守的,都是守不住的,不放她们走,难道留着她们在府里偷人吗? 郭二太太再闹,沈三奶奶就让人收拾东西,这日子没法过了,她也要回娘家,让娘家人作主,看看是不是能和离什么的。 郭二太太立刻偃旗息鼓,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拍着腿哭命苦。 这一趟李夏给李文楠接风洗尘,沈三奶奶先打发人问了李夏,就把两个女儿带过来了,这长见识,是越早越好。 李文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