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带进来的东西……” 老左是信得过的人,方统领是柏家门下出身,也是能信任一二的,李夏暗暗松了口气,掂了块点心。 “咦,”对面不远处,正跟随老夫人说着话儿的唐嫔唐家玉见李夏从油纸包中掂了块点心,咦了一声,起身过来,伸头看着旁边几上摆的满满的各色点心,“这点心怎么不吃?这些都是你爱吃的,你不是说宫里的点心做的最好?” “娘娘不知道,王妃有个毛病儿,大病初愈那几天,不能沾油荤,不然就要肠胃不适。”李夏刚咬了一口莲蓉酥,端砚急忙曲膝答道:“王妃这会儿比大病一场还要疲弱几分,这几样点心,都是一丝油荤都没有,连糖也不放,味儿不大好,可王妃只能吃这个。” “王妃自小身子就弱,你又不是不知道。”唐家珊上前拉开唐家玉,“你眼睛有点儿肿了,过来我瞧瞧。” 靠近殿门的凹角里,姚贤妃抿着碗汤,不动声色的看着眼前一幕幕你来我往。 喝了一壶茶,又吃了两三块点心,李夏感觉好多了,抿着茶,看着将余下点心包起来的端砚,低低吩咐:“传话给郭胜,江阴那边,越乱越好,要快,还有,把姓王的拖进来。” “嗯。”端砚低低应了,将油纸包小心的放到荷包里,瞄了眼滴漏,这一刻钟又过去了,李夏站起来往棺前守灵举哀,端砚收拾了茶壶茶杯,往茶水间送回去。 又到更衣的时辰,李夏刚撑着了站起来,姚贤妃伸手扶住她,“王妃可还好?您脸色苍白的很。” “还撑得住。”李夏低应了句,靠着姚贤妃借着些力,往偏殿进去。 “这偏殿人多,有些气闷,要不,我扶您到外面小园子里透透气?”姚贤妃建议道。 “我正想出去透透气,多谢娘娘。”李夏应了,和姚贤妃一起,出了偏殿,坐到小园子中间的石凳子上,端砚垂手站在偏殿门口,远远看着等着听吩咐。 “娘娘的事,昨天听韩尚宫说了。”两人坐下,李夏先开口道:“太后娘娘已经走了,过往已经过去,从今往后,娘娘只须照顾好自己,万事以自己为重。” 姚贤妃一个怔神,她没想到她这么直接,更没想到她竟然直接撒手放开她,一别两宽从此各自其路。 “王妃真是干脆。”姚贤妃抖了抖裙子,神情目光仿佛一阵风卷走薄雾,露出碧青的天。整个人由温吞柔婉而棱角分明起来。 “要是只有我自己,这会儿抽身退步,站干岸儿看场大戏,高兴了拨拨火挑挑事儿,活也好死也行,都不是大事。可我还有两个弟弟,一群侄子侄女儿,大侄女儿今年春天里,十里红妆嫁了,听说现在已经怀上身子了。” 姚贤妃的话顿住,脸上露出丝丝笑意,仿佛笼了层春日暖阳,“弟弟常常打发人来说些家常,我最爱听这些,上个月胜哥儿带了封信给我,说他阿爹偷偷摸摸跑到寺里上香,求菩萨保佑大姐儿这一胎平平安安,顺顺当当,结果被他和他阿娘迎头撞上了。我笑了好久。” 姚贤妃看向李夏,“娘娘有什么打算,从来没跟我说过,不过,我看了这些年……”姚贤妃顿了顿,“现在呢?王妃有什么打算?” 李夏看着她,没说话。 姚贤妃一声干笑,“江氏心狠手辣,不知道容人二字怎么写,也没有原谅饶恕这一说,太子即位的时候,也就是我姐弟三人倾家灭门的时候,苏氏反复无常,象娘娘说的那样,闺阁女子而已。我早就绝了生育,年纪又大了,宫中没有依恃,朝中没有援手,王妃有什么打算?” “为人儿女,孝字最重,我和王爷没什么打算,不过尽力做好一个孝字,不让娘娘的心愿落空罢了。”李夏迎着姚贤妃的目光。 “请容附骥。”姚贤妃微微欠身,垂眼恭敬道。 “娘娘言重了,有娘娘援手,必定事半功倍。”李夏微微颌首,以示还礼。 “宫里的人,真要都撤了?”姚贤妃打量着四周,语调闲闲。 “该撤的都得撤走。” “嗯,明面上,或是露出行藏的,撤走比留下好,不然,照江氏的手段,揪出一个,指定能审出扯出几个。江氏是个有本事的,娘娘一走,不过一年两年,这宫里,只怕就是铁桶一只了,你得有个数。”姚贤妃看着李夏,郑重道。 “嗯。”李夏眼皮微垂,“魏玉泽心软人善,是个可以来往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