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能熊家留条根,一个年纪小,跟着大哥大嫂一家子来了京城,后来一病没了。 这事儿,认真论起来,至少熊大这一家子的事,论不到赵远书头上。”郭胜看着李夏。 李夏脸上说不出什么表情,熊家死了半家门,论律法是跟赵家搭不上,可赵家敢向皇庄里伸手拿地,不管赵家给没给银子,给了多少,这都是件能让皇上暴怒的事儿。 至于经手的庄头,不管是谁,在皇上心里,大约都够得上活剐的大罪了。 “这桩案子,熊家投献违律,庄头接了熊家的几百亩地,接着又给了赵家,不管是给,还是卖给,都是大罪,这样的事,又近在陈留,全具有,或是全氏兄弟,不可能不知道,就算真不知道,也是失察大过。还有就是当场打死了熊大他爹,和熊大弟弟,只要能找到一个两个证人就行,只是,熊家到底算农户,还是算皇庄佃户,又在两可……” “这些都不要紧。”李夏打断了郭胜的话,“庄头也罢,全氏兄弟也好,敢往皇庄里伸手拿他的东西,敢把他的地私自给了别人,这一件,才是大罪。” 郭胜呆了片刻,李夏斜着他,“想想皇上的脾气,这桩案子要是捅出来,赵长海这计相的位置,只怕都得动一动。” 郭胜接着呆了片刻,突然失笑摇头叹气,“姑娘的意思?” “把熊大一家送走,找个稳妥地方好好安置,这熊大以后还有用,好好活着不能死。让朱喜去试试,这是个机会。” 郭胜垂头应了,退了出去。 李夏坐在椅子上,慢慢喝完了半杯茶,才站起来回去明萃院了。 南城根熊大那间已经清干净淤泥的小院里,只有正屋点着一豆灯光,熊大坐在院子里,仰头看着天,怔怔的发呆。 院门推开,熊大媳妇田嫂子进来,反手关了院门,上了门栓。 “是谁寻你?说到这么晚。”熊大看着媳妇进来,站了起来。 “咱们进屋说话。”田嫂子神情郑重,和熊大一前一后进了屋,关了门,又噗一口吹熄了灯。 “出啥事儿了?到底是谁找你?”熊大有点儿惊心了。 “是咱们南城那位二等媒婆杨嬷嬷。”田嫂子声音压的低到不能再低了。 “杨媒婆?她找你干嘛?”熊大愣了,“咱们大哥儿今年才八岁,要说亲……” “人家是二等媒婆,说亲能说到咱们这样的人家?你想哪儿去了,不是说亲的事,是大事。”田嫂子悠悠叹了口气,“他爹,你跟我老实说,今儿个,是不是有人找你,让你出首咱们那个案子?” 熊大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我还没跟你说,谁都没说,你怎么?” “他爹,咱不是说好了,这事不提了?”田嫂子神情哀苦,“我不是抱怨,当初要投献,我怎么说的?阿爹他上了年纪,糊涂了,你也……算了不说了。 这几年,咱们在这京城,天子脚下,到处都是有学问的人,当官的人,贡院门口还有一堆写状子代打官司的,还有衙门里,咱们也没少去看热闹听案子对不对? 咱们这案子,这个理儿,你不是都听明白了?咱那地,是你和阿爹按了大红手印,就是不要钱白给人家了,官府备了案,咱们都是亲眼看到的,后头咱们再租回来种,也是按了手印的,人家卖人家的地,可不关咱们的事儿。” 熊大垂着头,一言不发。 “弟弟是被人家打死的,可阿爹,阿娘亲眼看着,我也亲眼看着,你不也看到了?阿爹是自己一头碰死的,人家没拦着他罢了,碰,总是他自己一头碰上去的啊,他就是没想到,人家没拦着他。” 田嫂子声音里透着哭腔,“二弟拎了把柴刀冲上去要砍人……他爹,就算阿爹和二弟都是被他们打死的,咱们是人家的租户,有租约,白纸黑字清楚写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