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也能说是咱们怨气冲天,才惹来了这场祸患,这些都是混帐话,这场水灾是怎么来的?天道?那不是笑话儿么!” “我听说这汴河,已经几十年没好好清过了。”旁边一个士子接话道。 “这个我知道,我有个同族常叔,在长垣码头领份差使,说不光汴河,这京城河道,从常家接了都水监衙门,就没清过,头些年还好,不管多吃重的船,从运河一路进东水门,再出去,通畅无阻,十几年前开始搁浅,到这七八年,重船都要在长垣码头停一天,一船分出去些才行,到这两年,一船货,至少得分成两船,才能进得去,可见汴河淤积,严重到什么份上了。” 坐到门口的一个士子,说的极其详细。 “我在京城住了小二十年了,头一回到京城那年,秋闱前,象今天这样的大雨,足足下满了十天,一会儿没停过,一会儿没小过,我是山西人,当时真吓坏了,可一点事儿也没有,这一回,可不如上一次雨大。”正蹲在屋里扇着火烧水的一个老仆接了句。 “河道淤积的太厉害了。” “常家接管都水监,两代了吧?听说常家富得很呢。” “可不是富,河工银子全在他们家呢。” “这文章是谁写的?真有意思,不提河道淤积,说什么惹了天道,天道不仁,万物在天道眼里都是刍狗,咱们挨打这点子小事能惹着天道那就好了。” “写文章这人用心恶毒,你们说,会不会是常家的人?” “这太可恶了,往咱们头上扣屎盆子。” “不能由着他们扣屎盆子,咱们又不是不会写文章,这小报上的文章,都是怎么出来的?” “咱们还能联名上折子,都水监腐烂成这样,首相这失察之责不可推卸!” “就是,要不是咱们命大,说不定就淹死这场雨里,被常家给害死了!有这一回就够了,不能再有第二回 !咱们也得发发声。” …… 古六和苏烨分了上下午,这会儿,苏烨已经回去了,古六留在太学照应。 古六站在屋角一片阴影中,听了一会儿,见群情越来越激愤,几个士子已经研墨铺纸,要写文章了,转个身,悄悄退出去,招手叫了个小厮过来,低低吩咐了几句,小厮出门,绕了几个弯,直奔往陆府寻陆将军去了。 第390章 急蠢坏祸 人定时分,雨停了,久违的星光破云而出,从半夜忙到半夜的黄府尹和吴推官等人长长松了口气,接着到处查看,城里的民房,淹倒了很多,北城声势低,最低洼的地方,水积了一人多深。 柏乔带着人,和黄府尹一东一西,也是一夜没睡,罗仲生早朝前睡了一个来时辰,会合了柏乔和疲惫不堪的黄府尹,就急急忙忙上早朝去了。 魏相的车子刚拐上御街,就迎面撞上了深一脚浅一脚赶往宣德门递折子的士子们,有人认出了魏相的车子,士子们围上去,将折子给了魏相。 宫里的水已经算是退尽了,大殿上还好,宫门里面,到处都能看到水淹过的痕迹,偶尔,还能看到一两只翠绿的青蛙欢快的跳过,对它们来说,刚刚结束了一场狂欢。 早朝上,从皇上到站在最尾的官员,都透着丝丝狼狈和晦气。 罗仲生先上前一步,摸出路上刚刚理出来的数据,说从昨天直到今天凌晨的汛情,以及城里的灾情。 都水监的乱相和常家贵的几乎不见人影,罗仲生一字未提,他做官至今,奉行的是从不主动与人为敌,都水监和常家这个样子,不是一天两天了,朝中官员,甚至皇上,只怕都是心知肚明,一清二楚。 常家两任都水监监事,前后几十年,御史台一字没有,尚书门下一言不发,他这个多年外任,回到京城还没满一任的工部尚书,犯不着知道那么多。 罗仲生从昨天领命起查看到的情况说到今天凌晨,刚刚说完,魏相上前一步,将路上接的那份士子折子,奉给了皇上,这份折子,他只是代转,不能不转,却也不愿多说。 魏相的折子之后,几个御史出列,各自递上自己的弹劾折子。 皇上脸色阴沉,看向金相,金相出列欠身道:“臣记得先皇多次说过,水利一事,必要由知水懂水者掌管统领,最忌不懂装懂,胡乱指挥,先皇还说过,前都水监监事都常世富精通水利,乃是难得的懂水之人,也是因为常世富精通水利,先皇才破例将他任命为都水监监事,先皇在世时,常常告诫臣等,不懂水者,不可妄言。臣以为,此事,陛下应召常家贵询问究竟。” “嗯。”皇上十分赞同金相的建议,金相这一番话,他更是无比赞同。 常家贵也算累了一天,天黑后雨停了,常家贵心安之余,又颇有几分悻悻然,他刚刚放出了话,这雨就停了,雨停了灾没了,全家还能有什么事儿? 回到家里,和两个儿子喝着酒说了一会儿话,回到自己院里,又被新纳的小妾撩起了性致,小内侍到常家传旨召进时,常家贵还搂着小妾睡的香甜无比。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