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没答这句话。 “我从小跟着阿娘住在四明山的庄子里,头一回看热闹,是到明州城里考童试,考完出来,正赶上一家酒楼开业,请了明州城里几乎所有的红伎歌舞造势,我凑上去看热闹,结果,也是凑的太近,跟人打了一架。” 江延世几乎立刻转了话题。 “打赢了没有?”李夏扬眉笑问道。 “输了,被人家打的很惨,不止半边脸,从头到脚都是伤。” “那后来呢?你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李夏追问道。 “我们明州民风算得上彪悍,有一条规矩,约定的生死之搏,那就生死自负,第二天我在文庙门口堵到他,向他挑以生死之搏,他答应了。” 江延世突然往前跑了一步,跳起来,从路边斜伸出来的桂花树上,折下一枝桂花,闻了闻,递给李夏,“山里的桂花,香味儿格外好。” 李夏接过,仰头看着江延世,“你把他杀了?他是你的仇人,还是你家仇人?” “怎么这么说?”江延世睁大眼睛看着李夏,满眼满脸的期待。 李夏斜着他,嘴角往下撇,“在明州啊,敢跟你打架的……也姓江吗?”李夏说到一半,突然问了句。 江延世哈哈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冲李夏长揖到底,“姑娘之聪慧,在下……咳,佩服的很。是。”江延世站直,背起手,看起来十分自得,“是我异母兄长,被我杀了,我回到山上隔天,祖父就亲自到山庄里,接了我和阿娘,到了京城。” 李夏有几分怔忡。 江延世的家世,她知道的不多。 江延世的父亲江会贤是个由着性子,却没什么大本事的人,有个青梅竹马,海商出身,家里脱籍还没过三代,江家自然不会让他这个长房嫡长娶这样人家的女子回来,给他定了明州书香大家魏家的姑娘,就是江延世的母亲。 刚定下亲事,江会贤就一声不响把青梅竹马杨氏接到了家里,把生米做成熟饭,纳了杨氏。 魏氏听说性子极傲,定了亲,拖了四五年,才嫁进江家,不过一个来月,就从江家大宅,搬进了江家在四明山上的庄子里,江延世是在四明山上出生,在四明山上长大的。 他还有个异母兄长,这个,她没听说过。江延世的过往,她知道的不多。 “唉。”李夏轻轻叹了口气。 “为什么叹气?”江延世低头看向李夏。 “你阿娘带你住到山里,退避三舍,你那个时候,还小,肯定还肯听你阿娘的话,能打起来,肯定不是你挑事,嗯……”李夏侧着头,斜往上看着江延世,“照你的脾气么,大约他在你面前摆长兄的谱了,挺蠢的,能教出这样的儿子,生母可想而知,怪不得你阿娘避到山里,是挺烦人的。” 江延世高高挑着眉毛,笑个不停,“阿夏,我真是,佩服得很。只是,我现在也听阿娘的话。” “真的?”李夏脚步顿住了,惊讶无比。 江延世抬手扶额,“阿夏你不要这样,我是说,阿娘要是说的对,我肯定是听的。那你呢?你阿娘的话,你听不听?” “当然听啦,我跟你可不一样。”李夏甩了几下胳膊,“阿娘说天热也不能多吃冰,我就不吃了,阿娘不能贪凉,冰盆要少放,我就少放了,阿娘说什么我都听的。” “那你阿娘除了不能多吃冰,不要贪凉,还说过别的没有?” “别的?别的还有什么?”李夏笑眯眯斜着他。 “比如,让你在家学针线厨艺,足不出户?” “阿娘自己都不擅针线,厨艺也不好。我们小三房,说起来是伯府出身,其实跟市井之家差不多。 当初我们在太原府时,住在府学旁边,对门是镖师家,左领是张大仙家,张大仙的老娘,可凶了,我不记得了,五哥说,张大仙老娘隔三岔五翻墙过来偷我们家种的菜,有一回,刚翻到一半,撞上了钟嬷嬷,张大仙他娘就骑在墙上,和钟嬷嬷对骂,五哥说,足足骂了两个时辰,没停过。” 李夏连说带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