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淫祀这件事的,等案发时,这赵宏庆必定还要再来,揭出李县令早就接过案,却疏忽不理,以至于又有诸多妇人受害…… 这一个疏忽慢怠以至酿成大错的罪过,就套实在李县令头上了,不过这诉状在哪儿呢? 郭胜翻了一圈,没找到,又翻了一圈,这诉状应该在啊,这册子上写的隐瞒不明,再没有诉状,那这一行字还有什么用? 郭胜再找了一圈,还是没有。 郭胜在屋子中间站定,深吸了口气,抬手拍了几下额头,几步出来,站到了刑房门口,冬日冷厉的寒风扑面吹来,吹的郭胜很快冷静下来,不要急,这诉状必定有,必定…… 郭胜一眼看到了梧桐。 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五爷没回来,他回来干什么?郭胜回手关了刑房门,上了锁,出了衙门,绕到后角门去找洪嬷嬷。 梧桐是自己回来的,说是五爷没在书院,他闲着无事,就回来了。 郭胜回到前衙,冷眼看着跟在李县令身边殷勤侍候的梧桐,这会儿,他要是去梧桐屋里,必定能搜出那张诉状……可是,要是这会儿搜出来,就打草惊了蛇了…… —— 说说冠礼的事啊:是这样,二十弱冠,一点儿不错,但不是说,冠礼就一定在男子20岁那年举行,民间来说,15岁到20岁之间,各地风俗不同,各家也不同。但对于皇室王公这一类来说,冠礼就早的多的多了,皇室王族,很多在十二岁、十三岁行冠礼,行了冠礼,就意味着你长大成人了,要承担起作为一个成人的义务。这里,不是穷人家孩子早当家,而是贵人家孩子早当家。 第99章 后知后觉了 真是好心计,一个疏忽怠慢还不够,还要再加上一个纵家奴枉法……不一定是纵家奴,那个太轻了,这肯定是要做成一只收受贿赂枉顾人命的锅,结结实实扣到李县令头上…… 郭胜瞄着通往后衙的那扇小门,看了片刻,垂下了眼皮,这事不急,用不着这会儿急着请见姑娘,下午上课时再说,也来得及。 ……………… 李夏这几天屏气静心,不说两耳不闻窗外事,也差不多。 郭胜安排李文岚围着老银杏树去背书,轻轻坐到她身边时,李夏正真正专心的描着字。 “姑娘,溪口镇赵宏庆,果然来构陷县尊了。” 郭胜头一句话,就把李夏说的心神震动,那字儿就描不下去了。 赵宏庆,那个死了妻子,又被冤枉杀了妻子,在狱中自缢的赵宏庆,他来构陷阿爹? 李夏后背有些僵直,端坐着一动没动,连手带手里的笔,都一动不动。 郭胜简洁几句话,将今天上午的发现以及推测说了,看着神情冷峻的李夏,“……姑娘,咱们……” 李夏听郭胜说完,就已经完全明白了,心里一阵接一阵的悲伤。 他的推测一点儿也不错,赵宏庆必定是受了胡家唆使,胡家……必定是领了宪司衙门的意思,县衙里有吴县尉里应外合,又有梧桐这个看到银子连命都不要的混帐货…… 这一回是这样,上一回,大约也是这样…… 阿爹是笨,可那桩杀妻案,也跟今天这份构陷一样,都从宪司衙门开始,一环扣着一环,罗织成一张大网,阿爹就是不笨,也逃不脱…… 那个连贵……李夏张了张嘴,想让郭胜去查一查找梧桐的人是不是叫连贵,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不能再多说了,而且,是不是叫连贵,已经不重要了。 李夏将笔按进砚台,慢慢蘸满了墨,提起来,却又放了回去,她没心情影字了。 “你处理吧,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记住两个字:平衡。”李夏说完,跳下椅子,甩着手,出了课堂,往后宅回去。 郭胜站起来,远远看着李夏小极了的背影,只觉得那背影在眼里慢慢扩大,扩成了一片悲怆和荒凉。 郭胜查完了李文岚的背书,又看着写了小半个时辰的字,下了课,一边收拾笔墨,一边想着眼下这事。 这件事里,李县令再怎么也是主家,而且,他毕竟不是泥菩萨,嗯,稳妥起见,最好先提醒他一句。 郭胜打定主意,出来往签押房去找李县令,果然,虽然前衙人都走光了,可李县令还在签押房里坐着喝茶看书。 见郭胜进来,李县令忙站起来,让着郭胜在公案桌前坐下。 李县令如今对郭胜比从前客气尊敬了许多,这不是因为他看到了郭胜的才干或是品行什么的,而是因为,郭胜做了他家小六的先生,他最推崇的,就是尊师重道这件事。 郭胜先说了几句李文岚读书的事,很是夸赞了几句,这倒不是奉承,李文岚确实是个读书的好材料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