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在那村里的生活,我们在那里查了五年,连后来陆家发达,陆仲辛在南夷州在云贵的经营路线都走了一遍,把陆家在湖南的生活轨迹一一捋清楚,我们查到,陆老贱人在同陆镖师到湖南之前竟然是在扬州,待去了扬州,我们查到一宗案子。” “扬州城的一处小商铺,曾出过一桩血案,年轻夫妻二人带个男孩儿,一日夜间失了火,那妇人与孩子便不见了,留下男人被烧的百目全非,这家人在本地也无甚亲人,无本家追穷,官府便糊涂着结了案。我们找到当年的仵作,那仵作说,倘旁的案子不一定记得,这案子他还有些印象,当时那男人胸腹被刺了几十刀,直刺成个筛子,好些年没出过这样的凶案。案子虽是糊涂结的,仵作当时说,想来是以妻杀夫,这种刺几十刀的,并不是熟手,熟手一刀就能将人宰了,这种多是趁着那股子争命的凶戾,只怕一刀捅不死,所以一直捅一直捅,捅到没了气力才罢。只是那妇人孩子没了踪迹,不然一审便知。”当年查这些线索不知费了多少时间功夫,此时小林说来却是平和,他突然皱了皱眉,“我们还查到一件要紧线索,当时因那妇人貌美,街巷里记得她的人不少,对那孩子也有印象,当时那孩子唤那妇人姨妈。” “怎么会是姨妈?”郡王妃讶然。 “当时我跟大哥也想不通,因为在湖南,我们查到本地消息都说陆伯辛是陆镖师在外头成亲养的长子。所以,我跟大哥推测,陆伯辛怕不是那陆镖师亲子。而且,当时扬州一些老人说那妇人的腿并不瘸,走路还是正常的。待到湖南时,便已是腿脚有疾,那么,她有腿伤就在离开扬州前后。”小林思维严谨,“他们在扬州有所停留,户籍上是有记录的,苍天有眼,那户籍记录还在,上面记的是周荣氏。还有当时他们的身份路引,虽则在扬州城定居,当时所办的一应手续都在户籍记录中保存了下来。我们顺着户籍记录,寻到苏州,他们在苏州停留的时间太短,没能查到什么。后来,再到山东琅琊,一直查到孝敬皇后的娘家王家。” “但王家嫡支早在数年前便败落,如今在琅琊支撑是几个不甚得意的旁支,后来江湖辗转,还是查到一位曾经给那老贱.人诊脉的大夫,用了些手段,那大夫才说了当年之事,他原是王家的家医,那一年嫡支主母派他给一位夫人诊脉,那夫人住在琅琊郊外一处山明水秀的别院,是位有孕妇人,当时已有六个月的身孕,王夫人很是重视此事,后来将他派到别院专司服侍这妇人,那妇人颜色颇好,言语温柔,足月后产下一子。之后便一直是这位大夫来往别院,他记得那孩子,十分聪明漂亮,母子相貌很有几分相似。三年后,王家因事败落,嫡支被诛,旁支亦多受牵连,他们这些在王家当差的更得自谋生路,他生怕牵扯到自己个儿,连夜求了张路引便逃走了,三五年后想着王家的官司该平息了,方回了琅琊。” “有了这位大夫,接着便又找到一位王家旁支,这人没什么本事,因会奉迎,当时在嫡支也能巴结得些好处,而且,因游手好闲,当年王家爷们儿要置个外宅,奶奶们弄个私房产业,倒都爱差谴他。他对王家嫡支的事知道的也清楚,我跟大哥想法子撬开了他的嘴,倒又让我们查到一宗事,原本王家正经世族,后来家里老爷夫人都有了些个认干亲的嗜好,那些个姑娘们却也不是买来的,却都有几分颜色,在府中好吃好喝的养个一年半载,便被嫁了出去,联姻的多是些下游官宦之家。王家一倒,那些妇人多半也没什么太好的结局,那时查了半年,查到一个有迹可寻的,那妇人也在王家呆过,后来被王家嫁给琅琊通判的公子,王家败落后,她主动下堂求去勉强靠针线过活,后来因人介绍,给一位县令做了妾室,生子后不为大妇所容,只得在庵堂出了家。我们找去时,师太并无所隐瞒,她说她们原是帝都育婴堂的孤女,年纪略大些被挑选出来不同栽培,到底并非正途,故而皆下场不好。” 小林说到此处,呼吸亦不禁加重,大林眼中亦是情绪复杂,“连带那老贱.人的来历,也一并从这位师太口中得知,那老贱.人原也是育婴堂的女孩子,因容色极为出众,很早便被人接走了,并不与她们在一处。但后来因她嫁给琅琊为官的前夫家,曾在别院见过几面。待王家出事,天各一方,便彼此失了踪迹,这些年亦未再见。” 这便对上了,孝敬皇后也是一路子出身,看来,那些年育婴堂便是被孝敬皇后掌握了。郡王妃问,“你们后来又去了帝都?” “去了。但帝都人事更迭太快,又是几十年前的旧事,极难查了。既是查不到,我们索性就让那老贱.人自己露出马脚,为了证明我们查到的消息是否正确,我写了封信送到陆国公府上,写明让陆荣氏收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