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知道郎恒是他同父异母的大哥,朗熠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将他想要谋害自己的事就这么轻轻放过。 他还没有那么圣父。 如果就这么原谅了对方,他对不起的不仅仅是他自己,还有那些在事故发生的时候舍生忘死来帮助他,甚至为此而受伤的人。 朗熠至今没有办法忘记,当初除夕夜那些人在宜宁市的人民广场上制造的那场大事故,普通百姓的生命,在那些人的眼中,就如蝼蚁一样,受伤的人凄惨的呼叫声仿佛还在他的耳边响着。 还有上次在加油站,如果不是他反应及时,一车鲜活的生命都会陪着他一起葬身火海,那些都是他朝夕相处的小伙伴,还有他愿意付出一切也要好好保护的心爱的女孩。 这桩桩件件,叫他怎么可能轻飘飘地就说得出一句原谅? “怎么解决?”朗熠固执地问朗老先生。 “我会让他在家祭的时候,当着列祖列宗和全族人的面向你道歉,以及,请家法。” 朗熠不知道所谓的家法是什么,沉默着没有说话,其实他也知道,朗老先生貌似是在跟他商量,实际上只要对方不愿意做什么,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毕竟如今他个人的力量跟庞大的朗家比起来,实在算是九牛一毛,根本就撼动不了朗家分毫。 即便是一开始,他也只是打算在自己成长到足够强大的时候,才去跟郎恒抗衡。 他只是想知道,朗老先生对他的诚意,究竟有多少,他一个从小流落在外的私生子,能比得上自小养在身边用心培养的长子嫡孙吗? “朗家子孙,以清正自律为立身之本,绝不以武力自持,做出为非作歹、伤天害理之事,家法自设立以来,几千年了,只动用过十几次,每一次都是不肖子孙行差踏错,做出无法原谅之事才会动用,想不到我朗昊天自诩光明磊落了一辈子,却教子无方,叫朗家在我手中出了这样的事,愧对先人啊!”朗老先生悲怆地说。 原来这个家法,并不是影视作品中一生气就能请的一根木棍什么的,朗熠虽然还是不知道这所谓的家法是什么,但听起来好像这惩罚还挺严重的样子。 “我膝下两个儿子,四个孙子辈,长子性子犹豫,不够果断,次子能力不足以支撑他的野心,长房郎恒能力和果决都有,可惜走了歪路,郎晨鲁莽冲动,考虑问题不够细致周全,不堪大任,二房那边就更不用说了,朗晔就是个纨绔,丽姝是个好孩子,只是性子孤僻了些,偌大朗家,竟是后继无人,叫我怎么放心得下啊!” 朗熠讶异地看着朗老先生,不明白他为何要跟自己说这些话。 “熠儿啊,虽然我跟你相处的时日还不长,但我知道,这朗家要振兴的重担,到最后恐怕终将还是要落到你的肩膀上啊!” “不行!”朗熠脱口而出,“我只是个外人,而且能力低微,爷爷您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万一让其他人听到,岂不是寒了他们的心。” “呵!”朗老先生冷笑,“朗家的人都知道,朗家家主之位,历来都是能者居之,不是我想说要留给你就能留给你的,谁想要的,自己来夺就是。” 朗熠脸上震惊的神色更浓,原来这就是狼性,哪怕朗家已经融入人类多年,但最重要的家族传承,用的还是最原始最直接的方式。 莫名地,天生好胜的热血在他的血管里翻腾,有股无端的豪气直冲头顶,但很快他就努力地压制住了,语气平静地说:“我从未想过要去争夺家主之位。” “那就现在开始想。” 朗熠探究地看着朗老先生,不知道他这些话究竟是真心还是在试探。 “我知道,刚才说了这么多,你心里的怨愤也还未彻底放下,那么我就告诉你,郎恒自小便自认为是朗家这一辈中最出色的,一向将这家主之位当成囊中之物,倘若你能争到这个家主之位,对他来说,才算是最大的打击。” 朗熠不可置信地望着朗老先生,不敢相信这是一位爷爷说出来的话,撺掇着自己的一个孙子去对付自己另一个孙子?难道这就是朗家历年来经久不衰的原因? 果然有够狠的。 再想说什么时,郎老爷子已经闭上了眼睛,无力地挥了挥手:“就这样吧,我累了,叫他们都散了吧,有什么三天后,家祭日再说。” 朗熠默默地退了出去。 好几个人立刻围了上来:“怎么样?老爷子叫谁进去?” 朗熠说:“爷爷累了,要休息,让大家都先回去,有什么事家祭日再说。” 朗晔“哼”了一声:“野种,你算老几,爷爷也是你叫得的吗?” 朗翰毅黑着脸:“好了,都不要吵了,别打扰了老爷子休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