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经验的人看了她的肚子,都说是女孩子。阮啾啾不懂怎么就能看出肚子是尖的还是圆的,不过别人那么一说,她的心里不由也有些期待,希望能生个可爱的女孩子。 男孩子万一像程隽一样,两人一大一小每天狗言狗语,岂不是要气死她。 还是女孩子好,他们两人宠着,程隽肯定也对女儿更有耐心。阮啾啾已经能想到程隽眼神温柔地托着女儿,揉揉她的小脸蛋,两人温情地共同玩耍的场面。 这样想着,晚上做梦都是粉粉嫩嫩的小姑娘,睁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奶声奶气,看得阮啾啾心都要化了。 阮啾啾早晨倚在程隽的怀里,挺着肚子懒洋洋地说:“过段时间给小孩子买衣服,多买点粉色的小衣服。” 什么颜色的衣服程隽都无所谓,他自己都不太在意穿搭,更别说孩子。 只要不光着,满足最基本的穿戴需求,于他而言就已经足够了。 程隽应了一声。 阮啾啾问:“你想好名字了吗?” 程隽困倦地揉揉眼睛,鼻音浓重:“嗯?什么名字?” “……孩子还有两个月就要出生了!你长点心!”阮啾啾作势咬了一下他的胳膊,“幸好我已经准备好,草拟很多个名字,到时候如果你想不出来我们就挑一个。” 程隽说:“就叫程秀。” 阮啾啾怒目而视。 “你休想!” 接收阮啾啾的洗脑,程隽沉思片刻,觉得有个女儿大概是一件不错的事情,总比儿子强。他终于不再纠结柜子里的纸箱到底要叠几层报纸的问题,如果是个女儿的话,大概就用不上了。 关于孩子叫什么的问题直到快生产,依然没有定论。 阮啾啾被磨得没了脾气,再加上肚子一天天变大,沉甸甸的难受,浑身不舒服,吃也吃不进去睡也睡不好,把阮啾啾折腾得够呛,每天都处于爆炸的状态。 即使给老魏画画也没能拯救她无比暴躁的心情。烦躁起来,有时候一天能画几十张,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画什么,只想把身体抛到外太空。 她忽然觉得身体没有这多余的几斤肉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 程隽看着心疼,却什么也做不了。 他想,待到孩子一出生就结扎,再也不要孩子,一个就足够了。 千盼万盼,终于到了预产期,阮啾啾每天看一眼日期都要热泪盈眶,就仿佛是待在监狱十年的囚徒即将刑满释放,她也要卸下货物,浑身轻松自由自在。 阮啾啾从来没有这么期盼过自己能早点儿去医院。 几个保姆和营养师全程照顾得无微不至,让阮啾啾半点儿没有烦过心。她还记得上辈子年龄还不大的时候,那时母亲对她还很温柔,偶尔还会提到当初怀她的时候,挺着大肚子做饭洗衣服,阵痛的前一刻还在熬汤。 仅仅是这么一想,阮啾啾都忍不住地捂住圆鼓鼓的肚子。 一瞬间,阮啾啾忽然不怨母亲了。她也曾经经历过分娩的痛楚,也曾经做过一名合格的妻子和母亲,年幼的时候,对自己的疼爱是真的。 大概人世间所有的感情都不能简简单单用爱和不爱两个词来概括。 阮啾啾闭上眼眸,轻柔地抚摸肚皮。 她会努力做一名合格的母亲。 就在这时。肚子突然一阵抽痛,已经经历过几次的阮啾啾丝毫不慌张,尽管疼得她面色煞白,后背出了涔涔冷汗。 程隽刚刚洗完澡,一边拿毛巾擦头发,便看到阮啾啾满面痛苦地撑在床边。 “怎么了?肚子疼?!” “没事没事,应该还是阵痛……”阮啾啾勉勉强强地挥挥手。 距离预产期还有一两周的时间,大概又是一场虚惊。 阵痛来得剧烈,阮啾啾被折磨得发出抽气声,仿佛下半身被割裂一般,又仿佛一吨重的锤子重重敲在肚子上,疼得她紧紧拽住床单,浑身的汗浸湿睡衣。 “不行了不行了……” 阮啾啾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好像、好像真的要生了!” 程隽:“!” 被拉到医院后,阮啾啾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已经痛到话都说不出来,濒死一般喘着气。医生检查开几指,良久,摇摇头说:“还得再等一会儿。” 这一等又是两小时。 阮啾啾忍不住便开始哭。她控制不住自己,满心只剩下恐惧和委屈。还没生孩子就疼成这样,真正生的时候得多疼? 程隽站在床边,低声一遍遍地安慰她,还不忘给她喂点吃的,好让她等会有力气生孩子。 阮啾啾憋着劲咬牙吃下程隽喂的食物。 吃着吃着,她忽然咬住程隽的手指,痛苦之下也没敢使劲,怕咬坏了程隽的手指,只留下浅浅的牙印。阮啾啾一边哭一边含含糊糊地说:“我好痛,我再也不生孩子了……” 从没有见过阮啾啾如此难过痛苦的模样,向来镇定的程隽沉默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