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就算是两情相悦的小情侣都有随时分手的可能,何况是因为两家世交而缔结的娃娃亲,简直是封建残余,悖逆人性! 最可怜的是白梨这丫头,什么都不懂的时候被告知石屿是她未来最亲近的人,天天跟前跟后跑了十多年,忽然有一天人家一声不吭就出国了,留下她被当成小城里的笑话…… 亏得这丫头心大,否则离经叛道、步入歧途也未可知。 想到这里,徐望南老怀甚微地看了表妹一眼:还好,心大。 呃?徐望南压低了声音,“你这是怎么了?” 苏白梨红着眼眶,闷声说:“我没事。” “又晕车了?” “没有。” “那你哭什么?” 苏白梨抬眼,眼角红彤彤的,但确实没哭。她就是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从后排递来一只蓝色的小铁皮薄荷糖盒,苏白梨从两个座椅之间看向后排,是何婉。她将卷发拨到左边肩头,人向右靠在石屿肩头,唇边带笑,“又晕车了吧,含一片糖,很有效果。” 苏白梨感动得沮丧都去了大半,伸手接过来连声道谢。 何婉笑笑:“小事情,是石屿细心,上车前特意让人买的。” 苏白梨条件反射地看了石屿一眼,对方像是没注意到她俩的对话,正出神地看向窗外。 拿着薄荷糖回过身,放了一颗在嘴里,她还是觉得,一点都不甜! 忽然,车厢里传来脚步声,苏白梨下意识地抬头,才发现大魔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正扶着椅背站在自己身后。 她弯了弯嘴角,想笑,没笑得出来,又看见他深邃的眸子,忽然觉得眼睛干涩,有点想哭。 这到底是怎么了嘛……苏白梨瘪着嘴,没头没脑地摊开手掌,将小铁皮盒子递过去,“婉婉给我的,你要不要吃?” 止浔从她掌心中捏起盒子,客气地递还给后排的何婉。 何婉接过,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但什么也没说,只是笑了下。 “徐导,”止浔对徐望南说,“能不能和你换个座。” 徐望南连忙站起身——这人!当初他就打算把座位让给白梨和止浔,是浔哥自己非要往后排走的。这才开了半小时,就后悔了吧! 止浔取代了徐望南的位置坐下,一手搭在扶手,一手搭在自己腿侧。 三秒后,他的手臂就落入了小怪兽的胳膊里。 苏白梨双手抱着他的右臂,脑袋一歪,像来的时候一样靠在他平直的肩膀上,舒舒服服地闭上了眼。 眼睛也不干了,心也不慌了,胸也不闷了,就连嘴里的薄荷糖也终于吃出了甜味。 她睁开一只眼睛,眯了条缝偷偷看向某人干净的下颌,心里跳过一个古怪的念头:原来大魔头才是她的药啊…… 山路颠簸,很快车里就陷入了一片安静。 肩头的小怪兽睡得摇头晃脑,如果不是止浔时不时伸手扶一把,她早不知道把瞌冲打到哪里去了。 每次被他扶住脑袋,她都会稍微醒一醒,然后小动物似的在他肩头蹭一蹭,寻个更舒服的位置躺好,眼睛都不带睁,睡得安全感十足。 天渐渐黑了,车厢里亮起昏黄的灯。 人影都倒映在车窗中,止浔看向路边的旷地,却忽然察觉两道视线,定睛一看,才发现是石屿正从车窗玻璃里冷冷地看着他。 “婚约并没有解除过,你也还是我从小许下的未婚妻。” 在渡海崖上听见的那句话,又在止浔脑海中回响。 他听得分毫不差,记得清清楚楚。 因为颠簸,靠在他手臂的苏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