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因为马蹄声响太大,定然早已被对方发现。但,若是任由小家伙扯起嗓子哭叫,也保不齐对方会听到。 焦急中,她甚至想要伸手捂住小家伙的口鼻。但她毕竟是小家伙的母亲,生怕弄伤他,根本下不去手,只能无奈的哄着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行军的队伍停了下来。顿时,静谧一片,四周只有马儿喷鼻的声音。小家伙的哭声,显得如此清晰。 萧予绫面色一沉,知道对方已经发现了她们母子的存在。 不等她多想,几个身穿甲衣的士兵举着火把,走到了她的面前。 其中一人看到她,忙大声说道:“快去禀告尚书大人,此处确有一不及双十年华的妇人抱着婴孩。” 听到对方的话,萧予绫的心咯噔一下,立时从她胸腔中跳到了她嗓子眼里。尚书大人?莫不是于然的父亲吧? 所谓怕什么来什么,萧予绫才这么一想,便有人在马队中端大声说道:“于公有令,将那妇人和婴孩一同带上来!” 闻言,她苦笑一下,十分肯定,于然的父亲是为了追杀她而到此处来。 眼看着几个士兵上前,她唯有乖乖听话跟他们走。走到一匹枣红大马前,听到她身后的士兵道:“大人,人带到。” 一身穿铠甲的中年丈夫骑在枣红马上,看向萧予绫,道:“抬起头来!” 萧予绫知道此人定是于尚书无疑,忙做出惊慌模样,噗通一下跪到地上,身体颤抖得如同筛糠一般,故意装出一口川腔,战战兢兢的说道:“泥闷(你们)、泥闷……抓窝做啥子?(抓我做什么?)窝、窝没的钱(我没有钱)。” 听到她的话语,于尚书明显一愣,问:“你是哪里人,这么晚了在此做什么?” “窝素蜀中忍(我是蜀中人),到金曾(京城)来投亲。大老爷啊……窝素好忍(我是好人),表沙窝(不要杀我)。” “京城投亲?为何只有你一个妇人?” “窝类(我的)当家死了……”说着,她便伤心的哭起来,哭得没有一点大家风范,活脱脱一个只会撒泼的市井泼妇。 她装得实在太像,使得于尚书不得不相信,眼前这个抱着孩子的妇人,与那个自幼在京城里长大的定安郡王妃没有半点关系。他没有见过萧予绫,但是也知道,身为何太傅的女儿,怎么会有蜀中的口音呢? 且,他对萧予绫的事情略有耳闻,她该是个临危不惧的女中丈夫才是,如何会像眼前的妇人?胆小如鼠! 思及此,于尚书不耐烦的摆摆手,对侍卫说道:“放她走!” 听到他的话,萧予绫连连叩首感恩。 一旁的侍卫看了于尚书焦急的神色,便对她说道:“好了,好了,你快些离开吧,莫要挡在路上,妨碍了后面的马匹前行。” “四(是),四(是)……” 萧予绫说着,忙不迭的爬起来走开。 而后,浩浩荡荡的马蹄声再次响起来,那行人马继续朝着乌镇方向疾驰而去。 到此时,她方才长松一口气,手脚随即开始发软,虽然恨不得立时跑到千里之外,却到底跑不动。甚至,她因为没有力气,差点没抱牢小家伙。 过了好一会,她终于重新镇定下来,开始细细思考,前面是荒郊野岭,若是再走怕是遇见豺狼虎豹。后面的乌镇也不能回去,依照于尚书带来的人力,定会挨家挨户搜查才是。 她眼睛看向四周,看到不远处有面挡风的大石,心念一起,干脆坐在大石后面去等待天亮。 主意打定,她到大石后面坐下。此时小家伙已经不再哭闹,安安静静的由她抱着。深秋夜凉,好在大石高大非常,遮挡了寒风,靠石而坐的萧予绫抱紧了孩子,倒也不觉得十分寒冷。 她在石后坐了还不等一刻钟,马蹄声再次响起,随即,传来络绎不绝的下马声。 一人说道:“搜,仔仔细细的搜,定要将刚才的那个妇人找出来!” “大人,刚才的那个妇人分明是蜀中的寒门妇人,怎么会是郡王妃?” “哼!早就听闻周萧氏狡猾,今日一见,果然如此!难怪我儿会丧命……她装得倒是像,可试问,若她真是蜀中的寻常人家,为何身上穿着绫罗?只怪我当时大意,竟然没有想清楚。” 萧予绫听到这里,方才明白定是于尚书想起了她身上的破绽,又掉头追了过来。可是如今,她要往哪里逃呢? 他们有利器、有马匹,她抱着孩子怎么逃得出去? 若是不逃,以他们这个搜法,也极有可能被发现。一时间,萧予绫的心陷入绝望之中,难道她今天真的要和孩子一起,死在于家人的手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