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这二十多天来变化很大。”秀荷低着头,恭敬的回答。 周天行仰靠在榻上,那箭射得实在太深,伤及骨头。将养几日,他强撑着处理公务,哪知道一不小心伤口崩开,还陆陆续续的发热,令他在床上躺了二十多天,政务也不得不转交给几个大臣,或者在屋内批阅折子。 受伤的那夜,他睡得并不踏实,萧予绫亲他,他便有所感知,本欲挣扎着和她说些话。哪知,还未开口, 便听到她那番骇人的说辞。 她说她不是何语,只是占了何语的身躯,那么她是什么?山中精怪,或者是会附人体的恶鬼? 不像,这些她都不像! 所以,他即便是听到了,也不相信。他敬畏鬼神,不代表他会相信她怪力乱神的说辞。 第二天醒来时,他曾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其实她根本没有说过那样的话。 更或者,她说那话时就已经察觉他醒来,才会故意说话试探他! 周天行的感觉很奇怪,理智上不相信她,但是直觉上又觉得她没有撒谎,毕竟当时她的口气太真诚,而且包含对他的深情。 将信将疑间,他才会借着她受到惊吓的时机,将派去照看她的秀荷留在了她的身边。 他听了秀荷的话,微微疑惑,问道:“变化巨大?如何个变化巨大法?你详细说给本王听!” “奴婢询问了一下和小公子有接触的下人,都道小公子从不过问与她无关的事情,对治理咸阳更是漠不关心。但是这段时间却一反常态,教周管家简单的记账方法不说,还主动亲近王府的一干幕僚,讨论天下大小事。” “教周管家记账?周管家如何评价?” “周管家说从未见过如此记账的方法,他本也是将信将疑,但是用了几日熟练起来后便夸赞不止。还特意找了几个幕僚,将此记账方法推广开去!” 闻言,周天行望向秀荷的手中拿着的账本,道:“你手中拿的……” “正是小公子教周管家记账用的表格。”说着,秀荷走了几步,将账本双手奉上。 周天行漫不经心的翻开,可当账本里的明细表进入他的视线中,他着实被惊住。明细表的运用,对于萧予绫来说是常识,对周天行而言却是开天辟地的头一次。 他半响才开口问道:“你确定这样的记账方法是小公子教给周管家的?而不是有高人指点她?” “奴婢十分肯定!因为奴婢亲眼见到小公子夜间画治此图,画完之后,还问奴婢见过没有。且,小公子还和管家商量着,改良了很多记账的方法。前些日子,奴婢曾听说,周管家出面将此法推行到了粮司和军中。” “没想到,本王休养几日,这周管家就敢擅作主张了!” 闻言,秀荷忙跪下,道:“王爷息怒!管家当时也曾说过,若是旁的事情他必定要禀报于您!但这是好事,是对王爷治理天下有好处的事,加之您需要静养,他便自行做主了!就连小公子也因此没有在王爷面前提过。” “起来吧,本王未曾责怪尔等!” “谢王爷!” 周天行低首又看向账本,何太傅虽是博学多才之人,却在术数上面从无研究。为何,他的女儿精通此道,还能创出闻所未闻的记账方法来? 周天行百思不得其解,心里隐隐有个答案,却无论如何也是不敢相信的。 思及此,他又问道:“她除了和幕僚来往,教周管家记账而外,就没有做别的事情吗?” “有的!” “什么?” “小公子寻访了几个大夫,询问王爷的身体。前段时间听大夫说王爷积劳成疾,加之这次伤重,才会久治不愈,小公子便一直琢磨方法。前些日子,她还称想了个法子,说是要对王爷进行足疗。” “足疗?”又是一样闻所未闻的东西!周天行再次蹙眉,为何眼前的何语,和他印象中的千差万别。除了那和何太傅隐隐相似的长相,其他的全然不一样! “王爷……”秀荷小心看他,小声道:“奴婢以为,小公子虽然行事多有不羁,但对王爷是有情有意的,为了做一个足疗板,她这几天饭都没有吃好……奴婢愚见,小公子绝非细作,王爷大可放心!” 周天行一愣,方才想起她的身份,只有郑明远和刑风知道,也难怪这个秀荷会误以为他怀疑她是细作。 他暗叹一声,没有多做解释,将账本递于秀荷,挥挥手,将她屏退。 他需要好好想想,萧予绫到底是谁,何语又是谁…… 正沉思之间,听到门开传来萧予绫的声音,道:“王爷可在休息?” “早早已经醒来,刚用过膳,现下大概在屋里看书吧!” “那你们跟我来吧,小心些,不要打碎了……” 说话间,房门被推开,萧予绫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抬着石板的侍卫。石板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