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 有人笑着轻唤她的名字。 男子靛蓝色衣袖挽起,露出结实的手臂,正攥着井绳帮她提水。 “你今日的发髻真好看。” 他笑着赞扬,眼神却越过她,轻飘飘落在她身后人身上。 “猜猜我是谁?” 沉蓁蓁眼前忽然一黑。 微凉的手覆在她的眼皮上,有少女憋着嗓子怪声道。 当然是沉灼了,除了她还有谁会这么胡闹? 沉蓁蓁想笑,想将沉灼的手扒拉下来,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到底怎么了? 她想出声,却只能听着“自己”多次猜错,故意逗弄沉灼。 惹得她气恼起来,连声笑她。 难道又是······那种梦? 沉蓁蓁有些明白过来,只能静下心看梦中种种。 那蓝衣男子轻笑出声,终于惹得沉灼松手,对着他不满道:“我跟蓁蓁玩,你笑什么?伤好了就赶紧离开吧,你自己又不是没家,别在我们这儿白献殷勤。” 蓝衫男子眸色较常人浅淡,在日光下恍如杏色,宛如玉琥珀般的颜色几乎要晃了旁人的眼。 听了沉灼如此直白的话,他倒也没生气,将手中木桶放下,依旧笑眯眯道:“我不过是看蓁蓁一个人提水不方便才来帮她,阿灼何必如此生气?” “我生不生气跟你有什么关系?再说一遍,不许你叫这么叫我,也不许你这么叫蓁蓁。” 沉灼气结。倒不是因为男子说的话,而是因为他那副满不在乎,依旧笑眯眯神情。 “蓁蓁,快点跟我下山,去布庄买衣料回来给你做新衣衫。” 沉灼不再理睬那蓝衫男子,转而扯着她道。 “要不是你那天把他给带回来,我早就把新衣裙给做出来了。” “可是师父之前交代我去山上采药草,她明日还要用······” “没事的,阿娘还不知道明日能不能回来,她这次都出去多久了。先跟我下山。” “阿灼···” “走啦走啦,他在观里住了这么久,你就陪了他这么久,都多久没跟我一起玩了。” “我哪里陪他了,明明只是给他送药,那也是师父交代我的啊。” ······ 沉蓁蓁叹气,看着沉灼用了惯常撒娇的本事哄着她,而自己半推半就的跟着她下了山。 那陌生的蓝衫男子站在原地,袍袖被风吹起,杏色眼眸越发清浅,笑着看她们远去时脸上除了笑意,似乎还多了些什么。 两人在山下市集玩了半天,天色将晚时才背着要买的一应零碎物件上了山。 “沉灼!沉蓁蓁!” 一踏进观门,包袱款款的二人就被这一声呵斥给喊得打了个哆嗦。 门后青衣道姑叉腰,气冲丹田就是一声吼。 沉蓁蓁心里也打了个冷战。 该说不说,师父的责斥不管是在梦里还是在梦外都够她吃一壶的。 “你们倒是玩得痛快!沉灼,让你抄的经书呢?” 沉灼首当其冲,被责问地说不出话来,低头扯扯沉蓁蓁的衣服,想让她帮忙开口,却又不敢说话。 沉蓁蓁上前一步,刚想开腔,就被堵得张不开嘴。 “别急着护她,你呢?让你采的六月枯和春逢草在哪儿?”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