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上辈子在大凉山的记忆过于深刻,谈熙一听“四川”二字,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忍住炸毛的本能反应,她放柔声音又重复了一遍。 “阿飞走的时候只说去谈生意,具体做什么也没交代清楚。” “你们就这样放他走?” 赌场分红不是白拿的,殷焕、阿飞、一山、肥仔每个月到手的钱至少五位数,各司其职,如果她没记错,阿飞接触的是大客户,比如港澳富商、归国华侨等等,比起一山累死累活地跑散户,阿飞这份工算得上体面光鲜。 他走了,谁来负责? 肥仔闻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这……” “有话直说,大男人别学娘儿们家家忸怩。”谈熙冷斥。 肥仔这人心思简单,情绪也好把控,轻易便中了激将法,倒豆子似的一股脑儿说了。 原来,殷焕夺了阿飞的权后,将一山放到二把手位置,进而跑散户的累活便移交给阿飞。人呐,坐惯了高位,再下放基层,难免心有不甘,更何况阿飞心高气傲,又爱面子,哪里受得住这番打击? 忍了不到两个月,就跟殷焕卯上了,连带一山也无辜躺枪。 之后,怨气越积越大,终于在年前跟殷焕彻底闹翻,两人不仅大吵一架,还正儿八经操刀舞棍比划上了。 所幸,有肥仔和一山盯着,拉架及时,除了轻微皮外伤,两人各自安好。 “阿飞敢跟殷焕动手?”谈熙嗤笑,“几个月不见,他胆子倒是肥了。” “他手里有刀。” “那又如何?”谈熙不以为然。 “姐,混这个圈子的人,刀就是底气,有时候比枪还管用。” “刀能比枪快?” “自然没有。不过,枪瞄不准的部位,刀尖儿一栽一个准儿。” “好像有些道理。” 小混混会用枪的本就不多,枪法好的几乎没有,在这种情况下,刀确实比枪更有用,至少用起来顺手。 “反正我们都是这样。当时,阿飞手里握着水果刀,不然怎么敢跟焕哥叫板?” “谁赢了?” “姐,您这关注重心……”能再歪点吗?肥仔哭笑不得。 “你就直说,谁被打得更惨?” “……阿飞。” “你家焕哥宝刀不老。” “姐,您就别搁这儿逗我了。”肥仔一张大饼脸皱成个“囧”字。 谈熙低笑,说起来,这场纷争还与她有一定关系。 当初,阿飞越过殷焕直接联系她,提议开第二家赌场,当时她就敲打过,然后把这事告知殷焕。 阿飞被夺权,想来与这番内情脱不了干系。 殷焕作为老大,虽说平日与大伙称兄道弟,不分彼此,但有人生了不该有的心思,想越过他去,只要是个稍微血性的男人就不会容忍这种行为,说得不好听,阿飞越级汇报,打的是殷焕那张脸,性质等同“背叛”。 “阿飞这个人……”谈熙顿了顿,“心太大。” “咦?您跟焕哥说的话一模一样。” “那他还没有蠢到无可救药。” “……”肥仔面部表情狂抽,敢这么损焕哥,这位是第一个。 “你们顾好场子,阿飞回来再通知我。” “姐,您打算?” “这是笔糊涂账……”殷焕与阿飞不合,再共事下去,迟早会出大问题,既然如此,不如防患于未然,早做决断。 谈熙眼底掠过冷芒,隔着电话,肥仔只觉后背生凉,他突然不敢再问。 “姐,那阿飞回来我再……给你电话?” “嗯。” 通话结束,谈熙想了想,拨通宋白手机,“小白,是我。上次你说周奕想道歉?” “对啊,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