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白米饭,很是无奈地在桌下踢了他一脚:“别吃了,等会人家回来看桌上的菜都没了,你不嫌丢人我还丢人。” 扯着庄玉韵回到住处,三人各自回了房间,季雨石站在屋里,突然又走到门外,向隔壁看去,正看到唐原如青松一般立在房前,在那直直地望着她的方向,眼里似有墨色旋涡在流转,见她又走了出来,愣了愣。 季雨石将垂在脸颊旁的发丝抚到耳后,平日里凌厉张扬的凤眸柔和的弯下,像耀眼的太阳化成温柔的皎月,她柔软地笑着,对唐原道:“别怕,我会陪在你身边,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不会让他伤你半根头发。” “我不怕,师尊不必担心,天不早了,您也早些歇息吧。”唐原扯出笑脸,艰难地答道。 他在那里站了许久,从女人对他笑笑后又转身回房,到她的房间熄了烛火,他还站在那,直直地盯着她陷入黑暗的房间。 在这一刻,他无比唾弃自己。 他唐原,在季雨石眼里永远只是需要师尊安慰保护的弟子,他就像一棵拼命生长的树,无论再如何努力修炼,也无法触摸到天边的皎月。 他想变强,他要变强! 白衫少年狠狠握拳,直到主院嘈杂的声响都已经消失,他才似乎做了什么决定,深深吸了口气,回到自己的房间。 天际破晓,阵阵鸡鸣从远方传来,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雾气,陈府厢房的雕花木门从里侧打开,唐原轻轻关上房门,向隔壁房间看了一眼,悄悄走出了陈府。 天空才泛起蒙蒙亮光,街道旁的铺子还没有开门,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都神色仄仄,满面倦容。 唐原径直出了西门,路旁已经隐隐有农人在劳作,身影绰绰,隐在清晨的白雾中让人看不清楚,他走上延伸向西南方的一条小路,路尽头有一片树林,只要穿过那里,就能到达唐家祖坟。 树林里怪木的枝叉横戳四散,空气潮湿黏腻地沾湿唐原的袍角,呼吸间都沁满了浓浓的阴寒水汽。 鸦鸣似幼儿啼哭,从四面八方传来,越行越深,本就稀疏射下的阳光已经消失,只有隐隐投射下的树影仿似在张牙舞爪,身后的黑暗里隐约传来声响,像是有恶兽正在追踪狩猎,只等着给前方的猎物致命一击。 唐原面不改色地大步向前走,身后的簌簌声响越来越近,却无法让前面的人有一丝停顿。 “嘻嘻嘻……哈哈……” “呜呜呜……” 乌鸦啼叫不知何时变成了小儿的笑闹声,又变为女子的呜咽,唐原皆置之不理,暗处的‘陈宁’终于按奈不住,铁青着脸显出了身形。 “你这小子,定力倒是不错。”‘陈宁’铁青着一张脸,咬牙切齿地说道,自己的恶趣味没得到半点回应,让他很是恼怒。 依旧沉稳淡然的唐原这才停下脚步,他缓缓转过身来,看向面色青白、身体僵硬木楞的‘陈宁’,面无表情地道:“你果然来了。” “本座不管你们在耍什么小把戏,别以为有了一个护身法器就可以多管闲事,既然你们敢坏本座好事,就别想活着回紫霞宗。” “你的肉身正合我意,另一个小子虽然资质更好,可一身傻气,让人嫌弃,”‘陈宁’狞笑着道,可惜他脸太僵硬,做出的表情只是轻微扯了下唇角,“你说等本座夺了你的肉身,用这个身体去宠幸你那个狐媚子小师妹,会是个什么滋味?” 唐原一直淡然的表情蓦然巨变,往日温润的气息荡然无存,他周身荡起阴寒冷意,此时的他竟比‘陈宁’的气息更令人惧怕。 “喔喔?”‘陈宁’惊疑一声,他饶有兴致地笑着,好似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突然艰难地抬起双手拍了几下,兴奋地道:“你这么激动,莫不是被本座戳到了痛处?那把身体给本座,让本座帮你完成你这个胆小鬼觊觎的事情,岂不美哉?” “你废话真的很多。” 唐原脸沉如水,他腰背笔直,如傲雪中的青松,刀锋般的目光直直射入‘陈宁’的眼底,竟让他心神不稳,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你以为能夺我肉身,毁我神识,何不快些试试?”白衫少年扯起一边唇角,竟显出几丝邪逸之气,他斜睨着‘陈宁’,眼底挑衅之色化为实质,“呵,好看看是你吞了我,还是我……杀了你。” “黄口小儿,就是你师尊来了都得向本座叩首,你竟敢如此放肆!” ‘陈宁’终于没了戏耍的闲情逸致,他被唐原不屑的眼神激得暴怒,一道虚影窜出陈宁的身体,携着阴冷寒气爆射向白袍少年。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