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明弈应是把脑袋仰靠在铁门上,他每次一动,衣服和发丝都会摩擦铁门,细微的振动通过铁门传至江迟景这一侧,让他莫名感觉后背发痒。 好一会儿后,江迟景终于念完了书上的最后一个字。他合上书本,看了看时间,对着小窗口的方向道:“念完了。” “完了吗?”郑明弈的声音从铁门后传来,“那你再从头给我念一遍吧。” 江迟景抽了抽嘴角:“我很无聊吗?” 郑明弈道:“我很无聊。” 这理由还真是理直气壮。 江迟景坐着没动,也没有开口,反正要他再念一遍,绝对不可能。 郑明弈应该也知道江迟景不是个有耐心的人,没有再强求,而是改口道:“那你给我讲笑话吧,江警官。” 这个要求听起来正常一些,但问题是—— “我不会讲笑话。”江迟景道。 “不是吧,江警官。”郑明弈的语气听起来有些诧异,“你怎么连笑话都不会讲?” 这话说得好像江迟景不是个正常人一样。他不禁有一瞬间的怀疑,难道讲笑话是人类的基本社交技能? 江迟景自认在社交能力上还算过得去,跟同事们的关系都很友好,反倒是郑明弈这逻辑怪,没说几句话就能把人气死,他怎么好意思嘲笑江迟景不会讲笑话? 回想到之前好几次都没有发挥好,江迟景心底的那股不甘又莫名冒了出来。 “那我给你讲个滑稽的故事吧。”江迟景道,“从前有只鸡,它从山上滑了下来。” 讲完之后,空气安静了好久。 郑明弈不确定地问道:“江警官,这就是你滑鸡的故事吗?” “是啊。”江迟景道,“不好笑吗?我觉得很好笑。” 话虽如此,江迟景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在笑。 空气又安静了下来,铁门后半天都没动静。江迟景突然有些后悔,人的笑点并不相通,何况郑明弈又不是正常人思维,他干嘛要在这种事上跟他争个输赢? 不过就在这时,江迟景突然听到了一声轻笑,接着是一连串笑声,他偷窥了郑明弈大半年,就没见他笑得这么开心过。 “江警官。”郑明弈好不容易才止住笑声,“原来你私底下是这么可爱的吗?” 江迟景皱起了眉头,他真的很不喜欢郑明弈说他可爱。他再怎么说也是个一米八的大男人,浑身上下有哪一点跟可爱沾边? 也是警棍没敲到郑明弈身上,否则他绝对说不出这种话来。 “走了。”江迟景站起身来拍了拍裤子,不想再跟笑个没完的郑明弈说话。 新一天的早上,江迟景去1号楼送信时,正好碰到了从禁闭室里出来的郑明弈。 他跟在狱警身后,手上拿着私人物品,应是要转移到新的牢房去。 关在1号楼的老九带头起哄,楼道里响起了不友好的声音,不过郑明弈对此充耳不闻,双眼始终直视着前方,只有在看到江迟景时,他的视线停留了几秒,算是打过了招呼。 楼长用警棍敲击栏杆,让起哄的人安静了下来。 江迟景没有久留,按照往常的节奏收发完信件后,返回了公务楼内。 今天江迟景的事情有点多,等郑明弈整理完内务之后,他还得花时间给郑明弈上教育课。 这次是正儿八经的教育课,专门针对总是惹事的囚犯。如果郑明弈的思想倾向还是很危险,那江迟景可以向楼长反映,延长他关禁闭的时间。 “你可别又帮他说话。”洛海提醒江迟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