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都亲眼所见了么?我就是这样的人啊。 柳仪景满脸嘲讽的笑意,右手腕被攥得很紧,其上是几乎把他腕骨都生生捏碎的力道。 他丝毫也不畏惧,甚至还抬眸注视着越清规的眼睛,左手抚摸着他的脸,温声细语地:怎么,你爱上我了? 越清规的神色一乱,赶忙偏转过脸,显得惊慌失措。并未回答这个问题。 就你也配喜欢我?柳仪景拍了拍他的面颊,语气嘲讽道:倘若不是我对你用了幻术,恐怕你连怎么当男人都不懂罢? 我懂!越清规被逼迫得面红耳赤起来,攥紧拳头,牙齿都咬得很紧,露出了一副愤怒的神色来,谁说我不懂! 一把将柳仪景推搡在地,因为怒火攻心,越清规鬼使神差一般,将他的双腕攥住,一把按过头顶,两个人贴得很近也很紧,几乎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谁说我不懂的! 越清规咬紧牙关,怒火将他烧得几乎快无处遁形了。 柳仪景说的没错,他们两个现在都是脏的,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撞破了情事,那般的令人不堪。 他没脸再去见昔日的同门师兄弟了,心里的道已破,身染红尘不说,还在人间苦苦挣扎。 谁也不曾教过他,到底要怎么去爱一个人。越清规从前以为,他对师尊的孺慕之情最为真挚热烈,后来才知并非如此。不过仅仅是晚辈对长辈的敬爱而已。 对大师兄的感情,也是如此。 到了后来,他曾经还妄想着同洛月明结为道侣,误以为自己对洛月明的感情就是传说中的男女之情。 直到亲眼目睹了大师兄与洛月明之间的情爱,知晓洛月明就是个正儿八经的男人之后。 此前那腔热血渐渐凉了,也并未再同任何人提及过,他曾经爱慕过洛月明。 可是现如今,他却同昔日的小师妹柳仪景纠缠不清,而这个柳仪景又偏偏可男可女。 越清规长这么大,见识过世间无数奇花异草,山野精怪,什么样的邪祟没见过? 也不是没见过男人怀孕生子,还曾经研究过孕灵丹的成分。 可还是第一次遇见男女共体的人! 说柳仪景是个男人吧,可他的确拥有女子才有的东西。 说他是女子罢,他又能转瞬之间化作男身。 这般一个人,年少时还经历过那般不堪入目的事情,强迫他经历的人,不是旁人,正是他们敬爱的,孺慕的,扶养他们长大成人的师尊! 越清规头痛欲裂,只觉得胸膛憋闷得很难受,几乎要窒息了。 他无法理解师尊当初为何要把柳仪景调教成炉鼎。 就如同他现在不理解柳仪景为何自甘堕落,来者不拒。 他厌恶着世间所有的强迫与不公,厌恶着柳仪景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 我不准你同别人双修!不准! 不准?你有什么资格说不准? 柳仪景毫不畏惧,忽而笑了起来,语气嘲弄道:你该不会觉得,我在乎区区一个女身罢?我告诉你,于我而言,区区一个女身,我丝毫不在意。别说当初是你了,哪怕换作旁人在我身边,我依旧会同其双修。不仅要双修,我还要将其灵力一寸寸的吸过来,助我恢复灵力。 顿了顿,他又抬眸冷眼瞥着越清规,用那种冰冷的,玩世不恭,又阴恻恻的语气道:至于你?不过就是我手里可操纵的傀儡,一个趁手的杀人工具,一枚可以威胁到大师兄的棋子,以及助我恢复灵力的炉鼎。 越清规的胸膛越发憋闷起来,那种潮水一般的窒息感,将他从头到尾淹没了。 手脚一阵刺骨的冰凉。 他不爱柳仪景,心里无比的明白,他真的不爱柳仪景。 可柳仪景的一言一行,却宛如刀子一般,轻而易举就能扎在他的心脏上。 并且是准确无误的扎中。 好半天,越清规才找回来自己的声音,他不受控制地开始说话,并且听见自己说:你既然把我当成恢复灵力的炉鼎,那为何又要出去找别人? 柳仪景用那种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盯着他的脸,把越清规的羞耻,窘迫乃至于失魂落魄,尽数收入眼底。眼睛也微微睁大了些,瞳孔里完整地倒映出了越清规的脸。 他发现越师兄生得真是好看呵,远比方才那只死山鸡精好看太多太多了。 漆黑浓郁的长睫湿漉漉的,轻轻颤动着,像是雨后池塘里,还沾着露珠的荷叶。 有一种破碎的凌虐感。 柳仪景喜欢看他为了自己黯然神伤,失魂落魄的模样,喜欢看着别人因为他的缘由,而痛苦不堪。 若是可以,柳仪景还挺想出家当个和尚的。 并非是他想开了,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了。 而是众生皆苦,他要高高在上,以天人之姿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