嗫嚅着:“阿姊……”原来这世间还有阿姊对她那么好,还有阿姊不会嫌弃她不是个男孩。呜呜呜。 李秀兰一时忘了大女儿带来的震惊,也被眼前这姐妹情吸了睛。 怀小女儿的时候,不管看肚形还是孕反应,她一直以为是个男孩子。没想到等九死一生地生出来,却又是个女孩。 女孩也就罢了,偏偏生产过程很不顺利。遭了大罪,大出血,送去医院,好歹夺回了一条命,却再也不能生了。 所以,说心底话,她对小女儿不是很喜欢的,有种天然的排斥,绝对做不到像对老大那样对待。时常郁闷起来,就口不择言,总抱怨小女儿:你怎么不是个男孩子呢? 尤其在被人说她没儿子的时候。 当母亲的都没法爱重,更别提当父亲的了,还有那些盼儿子如命的老一辈了。 贺家珍珠,实惨…… 一屋四人,三人在投入姐妹情深,只有贺正忠的关注点完全没在这上头。他心心念念的是:写大女儿名字,这样还算他们贺家的吗? 是,大女儿这回是退了婚。那以后呢,总归要嫁人啊,这写了她名字的地基还不得带婆家去? 生女儿就是不好,这要是个儿子,这么能干,他这当爸的估计得高兴地飞上天去。嘁,还不如写侄儿名字,怎么着也是个姓贺的。 哎,不对,她是做什么了?怎么能有钱?什么生意能这么赚钱呐! ……终于,当爸爸的关心起了女儿。 贺明珠并没有回答得很详细,略略地说了买卖什么东西,大致能赚多少。 就这么简单? 贺正忠和李秀兰愣在那儿,不是说赚钱很难吗?77zl大侄子天天在外头寻路子,也没寻出什么名堂来。就说贺正忠自己,一年到头都跟着花期天南地北的跑。没法着家,跑得又累,也只能赚个小钱维持生计。 她一个囡儿,就跑了一天,便能订下业务?这怎么能让人轻易相信啊? 夫妻俩都半信半疑。 只有贺珍珠像打了鸡血似的,对阿姊佩服得五体投地,“阿姊太厉害了!这么厉害,根本就不用再理别人的闲话,堂哥都不如你!” 也难怪她成迷妹,毕竟在贺珍珠的固有思想里,女人怎么比得过男人呢?男人天生就是被人宠爱的,像她和堂哥只差一岁不到,可从小堂哥得到比她多了一倍不止。 如今,自家阿姊给了她无尽的信心! 崇拜,崇拜,迷妹崇拜。 贺明珠笑着捏捏妹妹的脸颊,“那不算什么。外面机会多得很,等你考上大学,毕业工作,一定会比阿姊更能赚钱。” 又正色对父母说:“不好的事我是不会去做的,这个你们放心。其实赚钱说难也不难,选好最适当的货,卖给最适当的人,就能赚。” “如果你们没意见,那接下来的事就我自己去办了。” 她指的是凑好钱、去龙镇、择地块、办地契、盖房子、迁户口等一系列进城流程。 李秀兰一向是没主意的,出嫁从夫,她看向丈夫。 “不行!”贺正忠感受到妻子的目光,他决定发挥一家之主的模范作用,展现下威势,“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你一个女孩子说了算呢!” 他瞥到小女儿嘟着嘴,老婆嘛低下头。于是,他又挺了挺腰板,两手臂交叉,摆了个“大叉”。 不行。 “怎么不行?谁钱多,谁说了算。这道理在哪个时候都行得通。” 贺明珠哂笑,“爸,你也别嫌我是个女儿。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女儿,我答应你,以后不管怎样,都会给你和我妈养老。” “你也别指望其他人。你倒是瞧瞧,我一天就能赚到钱。呵,那谁,辍学浪荡了一整年,又赚到多少?” 贺明珠闲庭信步般踱到窗口,抡起窗台上的一只木梳子,略使小劲朝下方扔去。 “哎呦——”外头传来一阵呼痛声。 哼,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贺存根这听墙根的臭毛病到底要什么时候能改? 一搂到二楼还有高度,即便是木板不隔音,也听不到十分确切。所以贺明珠早发现了楼下的动静,也无所谓。 她拍拍双掌,打拍得漫不经心,抬头对上贺正忠,“看吧,你指望的,除了听墙角,还会干什么?”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