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他咳嗽着两声,扶着她的手,力道却自己撑在床板上,坐了起来。“操练让博金河去。只是西夏突增援兵,我得跟他们从长计议。” 见他扶着胸口要起身,她也想跟着起来,却不想腿脚早就麻了。蒙哥儿方才走出屏风两步,方觉得身后人不对,转身回来,只见她埋头撑着床板,腿脚动弹不得。那双白皙玉足上,还双双缠着绷布。这才忙转身回来,坐回来榻边,给她揉了揉腿,“可是麻了?” 她低头颔首。等着他揉了好一会儿,腿脚方才缓了过来,有回了知觉。却又见他大掌一握,捉起自己脚来放到他腿上,他掌心滚烫,只贴着她脚板,几分埋怨:“日行五六十里路,怎么跟来的?” 她想来一路艰辛,撑过来确是不易,嘴上却不肯服软:“便就跟着大军一道儿走。我们在最后,走慢点也没关系。” “我们什长莫日根,照顾得紧。多有让我坐着粮车的时候,到也还好。” 听她提起来别人的名字,他话里几分难受。“倒也是,公主走到哪里,都有人照料。不稍我多担心。” 她却直了直腰杆,“本也是不想让你知道,谁知你非要去黑水河,徒给自己添了伤。”她腿脚恢复了知觉,说着自从他掌中抽了脚回来。 “嗯…莫日根?”他扫了一眼她的神色,“粮草部什长是么?” 她忽察觉着几分杀意:“你要做什么?” 他声音低沉,定定道,“私自让女子混入军中,从军一路,军法难逃。若不罚他,日后定还有人再犯。” “你…”她想帮着什长辩驳辩驳,却见他忽的咳嗽起来。她忙来帮他顺着后背。等他缓了缓,才求情道,“不关莫日根的事情,是我用银两收买他的。你要罚便罚我。” “你?!”他不想她这般护着人,“军法三十鞭刑,他堂堂汉子人熬一熬就过去了。”鞭责于她身上,这是在要他的命。 “莫日根他家中贫困,老母亲身体不好。他一个独子,又跟着你从军出征了,想多要些银两给老母亲傍身,可也有错?” “你若这般不近人情,也难服众。” “他母亲的事情是他私事,可偏袒女子混入军中是军中事。”他拧眉和她争拗,动了气,伤口疼,喉咙里冒着烟火,强忍着咽下一口口水,喘息几许。 凌宋儿见他样子不忍,声音忙弱了几分,“你有伤在身,我不和你吵了。”只兀自起身去了帐子外头,见着芷秋一早侯在门外,手里端着梳洗热水,便将人带了进来。热水端来案上,她亲自弯腰拧帕,回来屏风后头,给他擦脸。 军中不比家中,蒙哥儿胡须未褪,几分扎手。她却仔细寻着鬓角眉须,一一擦拭,那些轮廓早就印在她心里了,只如今亲眼再见,方才觉得几分真实。 他眼中星火,也直直盯着她的眉目,弄得她几分局促,擦好了便忙垂眸下来。又出去洗帕。边又吩咐着芷秋,“早膳还是做些细粮米粥吧,若有鲜肉,一并熬在里头。牛肉不能吃,容易起热气会致伤口难愈。羊肉好,性温滋补。” 芷秋却是叹气,无奈点头,“主儿也不是不知道,军中粮饷都是紧着用的。羊肉和白米,芷秋也只能先去看看有没有。” 凌宋儿想了想,又将脸盆交回去芷秋手上,“可卡先生也跟来了军中。我这儿还有些银两,能否让他想想法子,买些白米和鲜肉回来。” 凌宋儿话没完,却听得蒙哥儿从屏风后出来,只道,“不必。战乱之中,你让可卡去哪里找鲜肉和白米。只等攻下来黑水城,再取城中粮食便好。” 她却着紧着:“你如今受伤,对面又坐镇强将。哪儿是三两天能攻下来的事情?” “西夏人并不知道我受伤。我们更得提早商议。”他说着却走去帐外,吩咐士卒,“吃过早饭,让副将们来大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