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得饭吃。五人齐齐从河水里爬了上来。 “都是他挑着事儿!” “就是个闹事儿的,不然昨儿夜里,张福也不会死在他手里!” “金爷,这可不关我们的事儿。夜里馒头还得赏我们几个…” …… 五人众口一词,那六爷便信了。说来六爷只想好好做生意,这几个奴隶都不是什么好伺候的主儿,赶紧卖了,好省力气和口粮钱。 六爷挥着长鞭,又是一下,落在泥白人胸前。 那人闷声不哼,凌宋儿咬了咬牙,只觉得吃了一下紧。 “昨日里已经折了一个奴隶了,今儿你还想着再给金爷我折几个不成?!”六爷对着河里人吼着,“你还在那儿杵着作甚?扣了整日的口粮,还没把你那身力气耗干咯?” “那今晚也不用吃了!” 河里泥白人动了动,拖着铁链缓缓往河岸上走,河水泥沙混着铁链声响,咯啦咯啦作响。 一旁五人见他上来,便不自觉往后退了退,给他留着条道儿。泥白人走来六爷面前,却是比六爷高出不止两个头,没等他开口说话,六爷挥起来长鞭,正要落去他臂膀上,身后却传来人声。 “六爷,这个奴隶,多少钱?”六爷回头过来,说话却是个浓眉大眼的西洋人。这金山镇地处三国交界,西洋人这些年也见到过几个,到并不是第一回 。六爷便也没多惊叹,忙改了张笑脸迎了过去,“诶,这位爷,您是要买哪个奴隶?” 可卡先生让了两步,指了指身后的凌宋儿,“是我家小姐,想看看方才那个在河里被打的汉子。” “那个?”六爷先是一愣,随后乐呵了起来。“小姐眼光真是不赖。那可是我家最能打的汉子。刚刚小姐可是也看到了?” “开个价吧,六爷。”可卡先生直接问了出来。 六爷伸出四根手指,笑着没停,金牙在烛火下一闪,几分贼像,“这个,四十两银子!”六爷说着,对身后泥白人一吼,“还不上来,让小姐好好瞅瞅!” 凌宋儿正往前去仔细看看的,袖管子被人扯了扯,芷秋已经在她耳旁小声道,“小姐,太贵了!” 凌宋儿抿了抿嘴,没答话,走得近了,才望见那人脸上的胡渣,混着被抓伤的血迹,却没挡住脸上那股子英气。胸前交领方才斗殴被人扯开的,里头线条硬朗。 “六爷,我家丫鬟说了,太贵了。”凌宋儿又指了指刚刚芷秋看中的那小丫头,“那个多又多少钱?” “这个便宜!”六爷心里打着顿儿,脸上却嬉笑着,“十两。” “可都不便宜!”芷秋忙在一旁搭着腔。 凌宋儿却接着问六爷,“这小丫头,五两卖不卖?” “太少了,要不您再多加点儿?” 袖口里滑落出来那杆白玉烟枪,凌宋儿踱开了步子:“那我们再考虑考虑。” 说着咚咚两声,水枪敲在汉子的胸口的铁链子上,抖了抖烟灰。 “要么,这丫头五两银子;要么,这汉子给我二十两银子。您可选选?不卖的话,我们也不急,明个儿说不定还有更好的货色。” “这…”六爷思忖着半晌。 凌宋儿接着挑着刺儿:“你这汉子,是个好事儿的,留在您这儿可不太平。我若买了回去,也是不好养的。” “再说了,这身板儿,肯定是个费口粮的。在您手上多一天,可不就亏一天口粮钱么?” “还有,他这一身的伤,我还得找大夫给他治呢。”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