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想放弃这虫生了这一塌糊涂的,注定看不到希望的虫生。 可不论是那时,还是现在,他都有不能放弃的事。 他那只亚雌弟弟,性子软弱,头脑却简单得好像一张白纸。偏偏他身上却有苍诡族的血脉 在这样紧张的时候,伊奇却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一件往事。 雌父死后,伊奇被雄父赶出了家门。在一个月之后,风雨交加的一个夜晚。 伊奇强撑着身子,回到自己那简陋的家里。那几乎不能称为家,只是用木头和防雨布搭起来的一个小帐篷而已。夏天不能散热,冬天不能御寒,但总归还能挡雨。 他翻身躺在逼仄的帐篷里,无暇去管自己一身的水,是否会打湿他仅剩的褥子。 新鲜的血腥味从他的小腿处溢散出来,充盈着整个空间。 这对于雌虫来说,不过是一点小伤,哪怕不管它第二天也会痊愈,伊奇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在森林里,血腥味会招来饥饿的野兽;在大海中,血腥味会引来狂躁的鲨鱼;而在这里,血腥味会引来贪婪的强盗 在瓢泼的大雨声中,伊奇听到一声极轻微的噗叽声,那是灌满水的靴子,走路时会发出的特殊声音。 一柄匕首轻轻地挑开了他的帐篷,那匕首并不锋利,甚至上面生满了锈。 有虫在外面窥视着他。 伊奇闭着眼,佯装休息,手中却紧紧握住了武器。 他今天在野外猎到了一头极其稀罕的野兽,卖了个好价钱。这笔钱在贫民窟里,可算是很惹眼的,被盯上并不是什么意外的事。 腿上的伤痕,就是和这些贪婪之徒搏斗,而产生的。 可是他绝对不会轻易让出自己的战利品! 见伊奇没有动静,那窥视的虫族终于下定了决心,他轻轻挑开布,如同一头危险的野兽,潜进了伊奇的帐篷 近了近了 伊奇在心里估计着距离,只要进入他的攻击范围,他手中的匕首就会在一瞬间割断他的脖子! 还差一点。 你是谁?! 就在伊奇暴起的一瞬间,一个软糯却惊讶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 一个小小的幼崽站在瓢泼的大雨中,暴雨将他淋得湿透,他惊愕地看着帐篷里的一切:你、你在干什么? 蹲在地上的雌虫,有着极高大的身躯,闻言他慢慢转过头,一双眼睛盯着幼崽,目露凶光。 幼崽明显地察觉到了危险,怯怯地往后退了一步:我 下一刻,幼崽却看见这只雌虫朝他狞笑了一下,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匕首,对准地上还在熟睡中的雌虫,用力地刺了下去!! 哥!! 幼崽扑了过来,用力抱住了强盗的腿,张开嘴狠狠地咬了下来! 这动作快得根本不像是一只幼崽能做出来的更何况是一只亚雌幼崽? 强盗发出一声惨叫,就好像不是被一只幼崽咬了,而是被一条剧毒的蛇咬了一般,当场就躺在地上,浑身抽搐了起来。 幼崽呆呆地坐在地上,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雌虫的惨状让他害怕极了。 他下意识地往伊奇的怀里拱去:哥哥哥哥 他呜咽地哭着,浑身都在抖。 头顶传来一声叹息,一只强劲有力的胳膊揽住了他,幼崽抬起头,对上了一双琥珀色的眼睛。 那双眼睛看他的时候,总是冷淡的,厌恶的,但此时却出现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伊奇看着他的弟弟,叹息道:你怎么回来了?我不是让你滚远点吗? 他讨厌这只幼崽,虽然是他的弟弟,但那不过是名义上的弟弟。 自从雌父捡回他以后,雄父对他们的态度每况愈下。 雌父走之后,伊奇就不耐烦地赶走了他,不许他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 幼崽大口大口地吸着气,努力想要止住哭声,口齿不清地说:对不起,窝一直躲在附近,窝没有想打扰泥窝一定会走的。 他怕得全身都在抖,十分想要窝进伊奇的怀里,却惧怕着伊奇的不悦,一动不敢动。 伊奇伸出手,抓住幼崽的下颚,低声道:张嘴。 幼崽乖乖地张开嘴,一对尖尖的牙上,还挂着一点透明的黏液。 哥哥,窝怎么了? 伊奇缩回手,看着地上逐渐停止了呼吸的雌虫,眼神幽微。 没什么,你口水太脏了。 他第一次伸出手,主动抱住了他的弟弟这个他厌恶至极的亚雌弟弟。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