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数。 戚临清上前一步,戴上手套,先给画作打好一层胶矾。 这样能使所补纸绢的质地由生变熟,全色时颜色才不会洇开或下漏。 随后他趁糨子未干,将补纸四周用马蹄刀刮成坡形,使接口位置的薄厚与原作的薄厚产生过渡和渐变。如此操作一番,所补的位置就不会用明显的接口,堪称天衣无缝。 围观的文员们都被他熟练的手法给惊到了。 好厉害 我上次看西北联大的杜庄先生也用过这招,叫什么来着,哎,我怎么忘了。 好像叫隐补? 对对对,就是这个! 戚临清仔细看着这幅画。毫无疑问,苏若云先生汲取了他所长。 无论在画面内容的设计上,还是用笔以及用墨,都很有火候。干湿互施,劲健天成。 亲眼目睹自己的笔法成为一种传承,被后人争相模仿、吸收,戚临清心中有些感慨。 谁能想到,他以前为了卖画,无所不用其极,甚至去妓院帮人作肖像。 最穷的时候连个一铜板的馒头都要掰成十二瓣来吃。 戚临清心绪平和地继续接笔。 一整个上午,他都站在书桌前没有挪开半步。 文员们有被感动到。 时不时轮流进来给他端茶递水。 而戈岢看到这一幕,再观察他修补的质量,不得不承认陈忠翔所说是对的。 这名少年,确实可以胜任这份工作。 你休息一下吧,辛苦了我叫人送来了外卖。戈岢现在对青年的态度颇好。 就连外卖,他都托人打电话订了某大酒店的豪华餐。 暂时不用。戚临清摇了摇头说:我画完这段再说。 随后他继续认真投入到画中。 戈岢只好走出门,给陈忠翔又打去了电话。 ....他一点都不像个年轻人。戈岢说。 这份出色的画艺、端正孜孜不倦的态度和耐心,往往只具备在那些年迈的知名大师身上。 陈忠翔失笑,道:戚临清在敦煌也是这样,一旦修复起画可以坐一天,别人累了他还在那里画。所以他是年轻人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啊,这要换成那些老人,指定腰酸背痛。 戈岢压低声音问:他怎么会这么厉害? 陈忠翔:可能这就是天才吧,有时候我们不能用年纪去判断一个人。 戈岢:这岂止是天才,18岁的修复大师,他是鬼才吧?? 陈忠翔忍不住笑道:看起来你今天很吃惊嘛。 戈岢没好气:废话!被你整得这一出,我心眼子都快跳出来了。 陈忠翔:好了,我们应该改变一下对年龄的偏见。要知道傅易画出《万里江山图》时,也才21岁。 戈岢:倒也不必把他和画圣相提并论。 陈忠翔:怎么不行?林夕晨老先生说戚临清极有可能是南派傅易传人。 戈岢瞬间恍然,心想怪不得对方能修复傅易的壁画,接笔苏若云的古画也信手拈来。 自古以来,南派的传承便受傅易影响深厚,有着极其鲜明的特征。 与此同时,B市。 钟宸将梁明山安顿在了离公司不远的一间豪华公寓里。 在让梁明山出现在众人面前前,他先得解决对方的身份问题。 在华夏,没有身份证寸步难行。 对方之所以能从敦煌市来到这里,还是他帮忙用了特殊手段搭乘认识人的私人飞机。 我先安排你去上成人大学。然后你想做什么类型的工作?进我的公司吗?钟宸询问。 梁明山沉思片刻,想起之前接机碰到的女秘书。 只有这个工种能时时刻刻陪伴在少爷左右。 他抬起头,诚恳道:少爷,我想做你的秘书。 戚临清从西冷博物馆出来时已经是深夜。 工作人员一脸敬仰地给他开门,目送他离去。 时间太晚,戚临清决定来H市也匆忙。他没有回燕家,而是在附近开了一间酒店住下。 他洗完澡,出来坐在床上给钟宸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那头传来盈盈笑意:怎么,想我啦? 戚临清:我有事情跟你说。 钟宸已经习以为常对方的正经,并不介意对方没有回复。 什么事? 戚临清:接笔的工作还要持续很久,再加上华夏大画家的综艺也在H市进行拍摄,我可能还要在H市呆一段时间。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