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校长摇摇头:“不知道,我们是要求戴套的,但总有些客人不守规矩。” 我问他二楼不是有各种性病的检测试剂盒吗?那不是给那些来嫖的人用的? 他说不是,性病的检测试剂盒是给被拐到这儿的孩子定期体检用的,如果有人得了性病,就把他们卖出去。 周庸在旁边翻着三本账本:“徐哥,你得看看这个。” 我拿起账本翻了翻,三本账本记录的是不同的生意。因为年纪稍大的孩子记事能力强,不好卖,超过十岁的孩子会被统一卖到工厂做童工。年龄低于十岁,长相较好的孩子,会被留下来卖淫。长相不好或有毛病的孩子,则卖给乞丐团伙或其他人。 我翻完账本,看了看黄校长虎口的文身:“这都是你们梅花党的生意?” 黄校长抬头看我:“你知道梅花党,那还敢这么对我?” 我让他说说梅花党,他摇摇头不再说话,我告诉周庸报警。 录完笔录出来,周庸忽然想起一件事:“徐哥,咱刚进村的时候,那个给咱指路去学校的老头,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啊?” 我和周庸第二天又回了趟沃土村,找那个指路的老头,到的时候,他正在给孙子做饭——我们问他是否知道学校的内幕时,他表现得很平静:“家里有老有小的,我们也得吃饭啊。” 21 六百多名初中生一夜没睡,小卖部老板知道真相 2016年12月2日,我陪周庸到郊区的一家中学,参加一场捐赠。校长讲话时,我一直看着台下的学生。他们都很疲惫,连说悄悄话的精力都没有,完全不像是吃得香、睡得好的初中生。那时我完全没意识到这所学校的秘密。 这场捐赠源于周庸的母亲,她是个佛教徒,经常会做一些善事。听朋友说起燕市有专门给外来打工子弟开办的学校,在里面上学的都是些家庭条件不太好的打工子女,她善心大发,非让周庸过来捐二十万元,改善一下孩子们的伙食。 周庸的母亲提前跟学校打好了招呼,12月2日上午10点,我和周庸开车一直往南,开了三个多小时,终于到了目的地。 这所学校很好认,成年男人一步就能跨过去的土墙围了个圈,朝北方向开了个口,口的左侧用粉笔写着校名——育兴打工子弟中学。 校长是个看起来五十多岁,已经秃顶的男人。他站在门口迎接我们,握过手,带我们参观了一下校园。 我们到时,正赶上下课。穿着灰白校服的初中生们在沙土操场上散步,一个老师在维持着秩序。操场右侧是个露天厕所,几个一米多高的女孩在厕所门口排着队。我和周庸进到男厕里看了看,地面是浸透了尿渍的黑色。 操场的左侧是一栋两层的教学楼,二楼右侧的窗户破了洞,用塑料布包裹着。楼的左侧是一个黑板,上边写了最近一周的优秀学生,右侧是红粉笔写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教学楼前有一个三四米长的木质国旗杆,有一些歪斜,上边飘着的国旗有点老旧。 从教学楼的正门进去,一楼有十二个教室,二楼都是宿舍。挨着教学楼的是个大的简易房样子的食堂。根据校长介绍,他们学校是食宿全包的。 和校长聊了一会儿,他说要利用课间操时间举行捐赠仪式。周庸极力反对,但校长说已经和老师学生都说了:“孩子们都知道了,就算不给我面子,也该给他们面子吧?” 周庸只好答应。 课间操时,孩子们在操场站好,做完广播体操,校长登上简陋旗杆前的简陋铁架台子,拿喇叭说了一堆感谢捐赠的话,然后让周庸也上台讲几句。台下响起有气无力的掌声,周庸走上台,就说了两句:希望能改善伙食,让同学们补补身体长长个子。 周庸还没说完,下面一个男孩“扑通”一声晕倒在地。他旁边的几个同学驾着他回了寝室。 校长和一个老师交流了几句,告诉我们说:“没事,孩子就是有点累,咱继续。”然后他接过喇叭,继续说捐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