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让自己踏入死亡绝境的那个计策,便是由顾瑜政一手主导的,而背后的人是谁,只能是沅沅了。 他看着那双莹润澄澈的眸子。 曾经那双眸子中染上了怎么样的恨意,他还记得。 他甚至觉得仿佛眼前的眸中也染上了彻骨的恨。 他抬起手,下意识地轻轻拂过那双眼睛,想将那种恨意拂去,只是定神间,一切不过是幻觉罢了。 他望着她,终于开口道:“因为年轻气盛,也因为阴差阳错,我做错了一些事,我们没能在一起。” 当他这么说的时候,顾锦沅胸口微紧,呼吸甚至也变得急促。 她下意识摇了摇头,想将那个画面从脑中摇去:“这样啊……” 太子低首,捧着她的脸:“你还想再问吗?” 顾锦沅下意识摇了摇头。 她不想知道。 一点不想。 在那梦里,她看到了那么强烈的恨,但其实自己并没有。 她甚至不想知道所谓的上辈子,到底是因为什么纠葛,就算真有上辈子,那也不是她,不是吗? 她纵然对太子有些气恼,但也只是气恼而已,只要说清了,不就没事了,又没有深仇大怨,何至于如此? 这么想着的时候,她感觉到太子在凝着自己,她略别过眼去,低声说:“你不是说,只是一个梦嘛,既是一个梦,哪怕再光怪陆离,也只是一个梦,我为什么要去追究一个梦里面到底谁是谁非?” 太子是万没想到她说出这话的。 顾锦沅咬着唇,却是道:“不管是什么梦,还是上辈子,我根本不信的,也只当没有,但是你要记得,这辈子可不许有半点对不起我。” 当这话说出,仿佛平淡的湖面突然起了一丝波澜,周围的气息突然沉了下来。 夜色浓重,暗香涌动,在那呼吸和呼吸缠绕的距离中,他低首凝着她, 突然记起,上辈子的顾锦沅也曾经说出同样的那么一句话,当时他想着,他怎么可能轻易辜负了她。 但是后来,他娶了顾兰馥。 他看着她良久,终究道:“我若对不起你,自是受万箭穿心之苦。” 一如上辈子般。 *************** 便是再累,第二日总是要起床的。 顾锦沅请了了僧人,要为陆家做一个水陆道场,按照风俗来说,其实在陆家人下葬的时候,她并不应该和太子有这些疯狂事,不过,谁在意呢。 人若是活着,自然是万般喜欢,但是已经死了,活人倒是不必要非守着了。 顾锦沅勉力挣扎着起来,梳洗过了,对着镜子照了半响,又略用了一些脂粉,才勉强遮住这个男人在自己脸颊上留下的痕迹,但是任凭如此,她看过去,却见到镜子里的女人,眉梢间是遮不住的风韵,那是如此一夜后才会有的妖娆,怎么遮掩都遮掩不住的妩媚。 她咬唇,多少有些羞耻,低头看了看,到底是又换了一身素净肥宽的袍子来,还把头上那珠钗也拔下来。 太子自是将这些看在眼里,却只是道:“今日这道场,我陪着你去。” 虽说只是道场而已,但来的僧侣难免有些年轻的,看到她这花容月貌,他也怕被人觊觎了去,他自己看着,总是放心些。 顾锦沅别了他一眼,颇为不喜:“你昨夜去哪里喝的酒,今日带着酒意过去祖坟,也不怕冲撞了我陆家的先人。” 太子略默了下,还是说:“我是陪岳父大人喝。” 顾锦沅倒是没想到这个,便也不说话了,想着父亲昨日心里必然是难过的,只是在自己面前不好显出来罢了。 太子见此,便懂了,果然现在岳父大人比自己有面子,曾几何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