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长清上一世是风头正盛的安国侯,又恰好是谢玉璋登上大宝的最大敌人。 关于他的事情,沈静嘉不说如数家珍,总归也是要比别人更熟悉一些的。 她知道裴长清的养父母对他其实不算差,当初也是因为家里实在贫穷,无法养活刚出生的孩子,才答应换孩子的。 可即便裴长清不是他们的孩子,他们也依旧对他很好,夫妻两人省吃俭用的供裴长清读书,没曾想真能一路考上了举人。 举人的下一步,自然就是进京参加会试,然后等着考中做官,或者是来年再战,裴长清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他没想过,一向支持自己读书的父母却在他要上京赶考的时候沉默了,说什么都不让他去。 他也是个倔强的性子,自己认定的事情一定要去做,更何况书院的先生也说他有很大机会考中,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父母不让他去。 双方大吵一架之后,裴长清自己收拾了包袱,准备上京,离家的时候甚至没有跟父母说一声。 可就在离家不久,他发现了包袱里多出来的银钱,除了父母,还能有谁给他银钱呢? 只是可惜,等到裴长清的身世大白,养父母也知道自己换过来的孩子并不只是单纯的富人家的孩子,那是皇帝的孩子,是可能成为太子,成为下一任帝王的人。 为了不拖累他,养父母选择了自尽,对他唯一的要求也只是善待顶替了他身份的女儿,当朝的樱宁公主。 而裴长清也做到了这一点,从来不曾对樱宁公主下手,甚至还颇为照顾。 想到这里,沈静嘉的眼神闪了闪,抬头对上了裴长清疑惑的表情,她笑了笑,“你说我有父兄护着,那你家人也应该是一样,也很护着你吧?” 想到自己的父母,那两个老实巴交的庄稼人,裴长清的脸上闪过一丝温柔,“嗯,他们也很护着我,虽然没有你父兄这般厉害,但也是尽他们所能的帮助我。” 他说着,开始絮絮叨叨的讲着自己家里的事情。 尽管这些沈静嘉都知道,但是她却并不介意再听裴长清讲一遍。 他讲了很久,久到一壶茶都喝完了,这才停下。 “那你呢? 高门大户的千金小姐,跟我们穷苦人家的孩子,应当是不同的吧?” 裴长清喝下杯子里最后一口茶,抬眼看向对面神色温和的沈静嘉。 这个问题,是沈静嘉最不愿意回答的。 要她说什么呢? 说前世父亲被自己气的吐血,一病不起? 还是说兄长为了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夫君,去边关杀敌,最后战死沙场,连尸首都没能回归故土? “我有什么好说的,高门大户,外人看到的是锦衣玉食,高床暖枕,其实内里有多少肮脏的事情,别人根本不知道。” 她越说,声音越小,仿佛思绪也随之飘远了去。 裴长清感觉自己仿佛离沈静嘉很远很远,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女孩,为什么总是一副看透世事的模样? 他皱了一下眉头,“伯昌侯府的肮脏事,跟刚才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