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的地方离家又不远,走十分钟就到了。我也不是三岁小孩子,还能走丢了不成。 张宇笑笑说,还真怕你走丢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我毫不客气的回击。 “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弱智。” 沿着那条小路,我在医院又晃荡了一圈。其实还是蛮好奇自己的身世的。如果我不是妈妈的女儿,是妈妈在医院收养了我,又或许真的如奶奶所说,妈妈出轨了。小时候我就因为和爸爸长的不像,才被奶奶扫地出门的。 记得林木节曾对我说起过他爸爸是个特别花心的人,在外面找了很多小三小四。妈妈不会就是其中之一吧。 无聊时,我总喜欢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除了让我更难过以外,并不能缓解目前糟糕的困境。 我一边无聊的踢着路边的小石头,一边犹豫徘徊着要不要亲自做一份血缘关系的鉴定。其实心里还是有一点期盼的,或许是哪里搞错了,才被他认为我和他有血缘关系。 我没有去找张宇。而是走出了医院。 趁着今天的空闲,去找林木节要几根头发。 我不信他手里的那份鉴定报告。 我要亲自做一份,才肯死心。 如果他真的骗了我。我该怎么办呢。 如果他没有骗我,我又该怎么办。 这两种结果对我来讲都是最难堪的。我没办法心平气和的去面对。可是藏在心里总不是办法,因为我始终对他抱有希望。就像每次在梦里那样,他的眼睛里氤氲着一层水雾,我伸出手为他抚平那层悲伤的雾。他近在眼前。他触手可得。他并没有离开。 因为不是下班高峰期,公交车上的人很少。空荡荡的让人难过。 我低垂着头看着手机。却没有勇气拨通林木节的号码。 因为我好害怕他不想见我。 其实这样的局面难道不是最好的结果吗?我们像从来没有认识过,相爱过。 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模样。 但是记忆却无法掩盖躲藏。 如果当初我没有不顾一切的回到那座靠海的城市找他。 如果不曾看到他还保留着我们初遇的那张画。 如果在妈妈因为营养不良晕倒在地时,我没有选择去到那家工厂做暑假工, 如果我不曾向他签订了六年合约… 如果我不是黄珈蓝,和他妈妈长的没有半分相似,一切会不会不同。 公交车载着我向前行进,我的整颗心随着车身摇摇晃晃。 从公交车上下来,仍觉得像在梦境一般。 我不该来这种地方。 这家工厂有太多不好的回忆。 越挣扎,越难忘。 工厂门口种的花随着十月深秋的到来在慢慢枯萎。 宣传栏里的照片又换了一批。不知道何时拍的,何时换上的。照片上的人笑容依旧。我并不认识这些人,他们鲜活的存在这家工厂里,奉献着自己的一生。 我想进去,却被门卫大叔拦下。 “你找谁。” “我…找…林木节。” “你是说林总?” 才两个月不见,没想到门卫大叔已经把我忘了。 “是。”我点了点头。 “有预约吗?” “没有。” “那我可不能随意让你进。” “我找他有事。”我求着他。 “我也没办法。不是我不通融。厂部有规定,闲杂人等不能入内。我认识你,你是…那个…”他将头偏向一边,费力的想了想。 “你以前是林总的秘书吧。有一段时间没看到你,我还问了林总。林总说你不做了。也不知道你因为什么原因离职的。但人各有志嘛,对不对。怎么,今天回来找林总…是不是有什么事?” 也不知道怎样回答他才好。 只得撒了谎。 “有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还没有向林总交接的清楚,今天刚好有空,来这里说清楚。” “哦,哦,是这样啊。既然为了工作上的事,那你就进去吧。” 我忙对他说了谢谢。 我踩着楼梯的台阶上楼,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我这么贸然前来,他应该会惊恐吧。凭空突然多了一个妹妹出来,估计他都已经茶饭不思了。生怕我会把这件事抖到媒体面前去,让他颜面尽失。又加上我们还有一段不伦之恋,他是连见到我都觉得恶心吧。 反正我想好了,如果鉴定出来我真的和他有血缘关系,我也不会威胁他,强求他对我有什么补偿。我也不会追究我究竟是谁的女儿,我会带着妈妈离开这里。离开一切让我们伤心的根源。我会重头开始一段新的生命旅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