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唐泽飞鸟的厌恶和痛恨,以及恐惧。 终于,她下定了决心。 剃刀一划而过。 就像那天在要塞的城墙上一样,唐泽飞鸟的脖子上出现一道血线,很快,大股大股的鲜血顺着伤口和他的口鼻涌了出来,在床上飞快地摊开。 西芙惊慌地退到了床下面。 她没穿衣服,光溜溜地站在那里,握着剃刀,又哭又笑。 依兰小毛线激动地在魔神掌心里瞎蹦。 “看看。”魔神的声音平静无波。 唐泽飞鸟躺在那里。 他死得太平静了,被西芙割断了喉咙之后,他的身体没有痉挛抽搐,他就那样平平地躺着,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仍在沉睡。 口鼻涌出鲜血,他也没有呛咳。 没过多久,血流尽了。 依兰可不会认为他能这么轻易就死去。 “要不要试试召唤火焰?”依兰用尾巴戳了戳魔神的手腕,“我有把握连人带床一起烧成灰烬。” 这点小事,还是可以做到的。 “再等等。”他说,“等那个化身来复活他,一起杀。” “噢……” 果然,魔神大人的思路就是比普通人更狠绝。 依兰蜷起尾巴,耐心地等待。 杀了唐泽飞鸟之后,西芙的样子看起来有一点茫然。 她发了半天呆,然后扔掉手中的凶器,发疯一样在寝殿中的大小盒子里面翻找。 很快她就找回了那块蓝色的宝石。 她捏着它,好像要从它身上汲取力量。 “维纳尔维纳尔维纳尔!我这就逃出去,你一定会来接我对不对?”西芙深深地呼吸着,过了一会儿,她平静了下来。 她翻出一身轻便的衣服穿上,从首饰匣里面抓了两把珠宝塞到胸前,然后从唐泽飞鸟的衣服里面翻出一块身份令牌,握在手里定了定神,走向殿外。 “噢,”依兰轻声叹息,“她是真的很爱维纳尔。爱情给了她勇气和力量!” 魔神简单地发表了意见:“呵。” 西芙紧张地离开了寝殿。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返身合上殿门,然后挺着胸脯走向回廊的时候,圆形婚床上流干了血的唐泽飞鸟睁开了眼睛,非常缓慢地坐了起来。 “诈尸了!”依兰小毛线当场炸毛。 虽然知道这个家伙没这么容易死,但是眼睁睁看着这样一具尸体坐起来,实在是难以言说地惊恐。 唐泽飞鸟抬起手,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 他回过头,看了看床上半凝固的血,伸手摸了一下,粘到满手黏腻。 “真不听话。”他的声音无比嘶哑干枯。 不过还是和平时一样温柔。 他摇摇晃晃走下床,取出一盒深红色的药膏,用手指挑出一团,对着镜子均匀地涂抹在伤口上。 如果西芙看见这一幕,她会发现这就是白天唐泽飞鸟用在她后背伤口上的药膏。 连涂抹的手法都一模一样。 “你看你看你看!”依兰小毛线嘀嘀咕咕,“我没骗你吧,我的梦不是假的吧?这个家伙问题太大了!他不会死,根本就不会死!甚至不需要那个光明女神的化身来救他!” 魔神微眯着眼睛,若有所思。 唐泽飞鸟自己处理了伤口之后,摇了摇床边的铃绳。 很快,两名高手悄无声息地掠进寝殿,站在了他的面前。 “脏东西扔了,把王太子妃带回来。” 依兰替西芙默默哀悼了一会儿。 染血的寝具很快就被更换一新,西芙被人像小鸡崽一样拎回来时,唐泽飞鸟用一块丝帕擦掉了脖子上的药膏,恢复了一片不健康的苍白肌肤。 西芙被押进寝殿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拼命挣扎扭动,梗着脖颈强硬地辩解,说是王太子给她令牌让她四处逛逛。 一看见唐泽飞鸟,她整个人都傻眼了。 唐泽飞鸟在要塞出事的那一次西芙并没有亲眼目睹全程,北冰国的士兵宣称王太子不死,西芙以为只是故意吹嘘——她的父亲奥登六世身上也有许多神异的传闻,都是编出来骗那些愚民的,以巩固自己的地位。 这种事情,聪明人谁会信呢? 可是现在…… 她呆呆地看着唐泽飞鸟,看了一会儿,忍不住低下头,凝视着刚才杀死他的那只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