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兰眨了眨小黑豆眼:“瘟疫领主?和深渊领主一个物种吗?” “源起于人类对疾病的恐惧。” “噢!”依兰感慨万分,“还是我们人类最厉害,我们能造神。” “伪神不是神。”他很严肃地纠正,“它们没有神格,只是一滩滩污臭的烂泥。” 依兰迟疑地问:“如果人类能够战胜恐惧,是不是伪神就会消亡?” “或许?”他嘲讽地勾着唇角,“这种事,闻所未闻。” 巡夜的侍卫离开了花园,魔神迅速潜向主建筑。 他顺着外墙向上攀爬,那些雕花的窗户和平台让他如履平地,依兰蹲在他的肩膀上,感觉自己就像贴着墙壁在飞。 三层楼上有一个房间亮着灯,他从六尺外的露台跳了过去,张开双臂的时候,依兰甚至以为他要跳楼。 他抓住了窗台。 依兰胆战心惊,不敢发出声音来打扰他。 她全身的绒毛都齐刷刷地刺向身后,像一只神经紧绷的刺猬。 他轻轻笑了一声,松开了一只手。 身体微微向下一坠,依兰的尾巴都绷直了。 他把她捉住,用牙齿叼着她的尾巴,然后轻轻松松地抬起手,抓稳窗台,翻了上去。 依兰弱弱地嘀咕:“我不会掉下去的。” 他悄无声息地打开窗户跳进去,藏身在厚厚的大红丝绒窗帘后面。 依兰听见了乌玛丝的声音。她和她的父亲卡尔伯爵正在交谈。 “父亲,我明白的,巴比克值得尊敬,我会抛开积怨,认真准备一份悼词。” “唉,”一个浑厚的男中音叹息着说,“你们两个明明都是好孩子,可惜少年意气太盛,没有办法好好相处。” “……她不喜欢我。”乌玛丝说,“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父亲,您知道我从来不会在乎别人的眼光,我在意的,向来也只有家族荣耀。我会坚定地走下去,让‘屠魔者’这个封号再度发光!” “傻孩子,”卡尔伯爵又叹息了一声,“你妈妈死得早,自从我肾衰竭之后,你背负了太多的压力,总想着振兴家族的荣光。其实不用这样,轻松一点,你跟那个奈利亚不是挺好吗?好好享受人生啊孩子!巴比克不在了,你也不用再和她赌气老往危险的地方跑。歇一歇吧孩子,和奈利亚结婚,给我生个小继承人怎么样?” “爸爸!”乌玛丝的声音有点羞恼,“我和他认识还不到一个礼拜!” “总觉得自己时日无多,想亲手把你交到一个健康强壮的男人手里。”卡尔伯爵说。 “噢,别说那种鬼话!您会长命百岁的!时间很晚了,我扶您上床睡觉。” “呵呵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着急去做什么!趁着年轻,愉快地玩,不需要太节制!” “爸爸!” 乌玛丝离开了卡尔伯爵的卧房。 依兰小毛线轻轻摇晃着身体,心想:‘他们的谈话一点问题都没有,完全不像邪恶黑巫家庭的秘密聚会。’ 魔神大人顺着原路返回,他坐在露台的围栏上,平静地注视着灯光亮起的方向。 很快,他来到了乌玛丝的窗台。 依兰骄傲地想:‘和他在一起,这个世界根本藏不住任何秘密。’ 他坐在阴影中,把她捏在手里,她的尾巴绕在小指头上,然后上上下下地抛着玩。 “喂,我不是溜溜球!”依兰悄声抗议。 “嘘。”他说。 月光下,他侧脸冷白,眯起的眼睛奇怪地同时具备慵懒和锋锐两种特质。 依兰斜眼盯着他,不禁再一次感慨——我自己可真是太好看了! 屋子里,奈利亚和乌玛丝开始了甜蜜的交谈。 “伯爵大人骂你了吗?真是抱歉,乌玛丝,为了和我在一起,你得承担那么多!” “亲爱的奈利亚,你就是上天按照我的心意,专为我而造的完美情人。从你的名字,到你的容貌身材,每一样,都叫我一见钟情!” 气血旺盛的小伙子根本经受不住这样的情话撩拨。 屋子里很快就传出了非常不和谐的声音。 依兰小毛线敏锐地感觉到魔神抛她的动作变得僵硬。 她悄悄清了清嗓子,故意打岔:“她暴露了,暴露了,她说对奈利亚的名字一见钟情!证据!这就是证据!” 魔神大人居然赞同了她这个毫无逻辑性的论断:“不错,这就是证据。” “嗯,嗯,”依兰一板一拍地说,“为了得到更多的证据,只能稍微忍耐一下。” 他鄙视地说:“真是像野兽一样原始。体液交换,多么肮脏。” “就是!”依兰毫无节操地赞同,“我这辈子都不会做这种事情!” “很有觉悟。”他伸出手指,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