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好, 最起码是在家里。 客厅里没有任何动静,就好像周吝凭空消失了一样。 回房休息吧,我去看看。步衡嘱咐棠梨。 棠梨有些困惑,但还是点了点头,乖乖起身去步衡房里找自己的花盆:晚安。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客厅里亮着一盏昏黄的小灯。 周吝站在落地镜前,皱着眉与镜子里的自己对视。 镜中的男人穿着一件样式简单的白色短袖,黑色长裤勾勒出修长的身形,长发乌黑浓密,高高束在脑后,微微有些凌乱,却没能掩盖那张精致的面容。 那双乌黑的眼眸又给他增加了几分英气。 步衡在客厅门口看了一眼,立刻想起晨间他站在窗口被朝阳的余晖所笼罩的画面。 那其实是一张不管谁长了都会窃喜的脸,但周吝好像并不满意,眉头越皱越紧。他对着镜子看了一会,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门口的白狮幼崽,皱了皱眉,不高兴地问:你跟来干什么? 虽然周吝平时脾气也不怎么好,但现在的语气又和之前的暴躁不太一样,隐隐约约地甚至藏着几分委屈。 步衡懒得和醉鬼解释这里是自己家,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他抬爪指了指自己的卧室:去那间房休息。 周吝没动,就像根本没听见他说的话,原地站了一会突然走到沙发旁,拿起放在茶几上的写生本,几下翻到自己那一页,怼到步衡面前,口气极凶地质问:你画的? 步衡低头,先看见了赤红色的妖兽,跟着就瞧见自己的注释,向后退了半步,抬爪揉了揉被蹭到的鼻尖:是。 你行! 周吝指了指他,又点了点头,指尖从纸上画过,一字一句地念:性格暴躁,好勇喜斗,脾性,不讨喜?! 果然还是介意这个。 步衡有些迟疑,他觉得自己应该向周吝道歉,但又不知道现在合不合适,等酒醒之后,他会不会忘得一干二净? 思索了一会,他十分认真地开口:对不起。 他的态度让周吝有点困惑,盯着他看了一会,干脆回手把写生本丢在一边,弯腰捏着步衡的后颈将他提了起来。 步衡在半空之中蹬了蹬腿,还没来得及辨别对方的意图,就被丢到茶几上。 周吝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前额,凶巴巴地说,仔细看着! 步衡已经懒得再计较周吝的态度,勉强站稳身体:什么? 房间的灯好像闪了一下,周遭的一切都变得影影绰绰看不清楚,一只通体被赤炎包裹的妖兽凭空出现在房间的正中央。 龙首,豺身,步衡微微瞪大了眼。 这是,睚眦原身? 周吝几百年不曾化成这样,原地怔了一下,不太适应地晃了晃脑袋,看向落地镜。 镜中是一张十分威风却又十分陌生的龙首。 周吝的眸光立时暗了下来。 他沉默了一会,突然扭头看向身后。 发现蹲在茶几上的步衡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他冷冷地哼了一声:现在讨喜了? 步衡盯着面前的妖兽,微微有些失神。 他突然想起那一日郎俊俊的话天底下还有比龙族更威风的妖怪吗? 其实眼前的妖兽与想象中至少有八分相似,却仍让他震撼不已。 先前的睚眦看起来看起来凶狠冷漠,此刻明明是同样的一双眼睛,却突然多了几分威严。 那可能是龙族血脉之中与生俱来的对万物的威慑。 没得到回应,似乎让周吝十分不高兴,胡乱抓了抓那对让他不自在的龙角,往镜子里看了一眼,含糊地咕哝了一句:怎么长了这么对丑东西。 很威风,步衡回过神,认真地说。 周吝扭过视线,漆黑的眸子却又好像闪着红光。 明明是被夸奖了,他却不高兴。 你眼瞎!他笃定地说完晃了晃脑袋,又变了一次形态。 看见镜子里出现自己熟悉的样子,周吝终于满意,抖了抖毛,看都不看步衡一眼,径直进了步衡的卧室。 晚风微凉,顺着半敞的窗子吹进室内。 落地窗前的花盆里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