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欢叹气,“自古以色事人,多不长久。色衰而爱弛,爱弛而恩绝,”他语气幽怨,黑眸幽森,紧紧盯着书页,“要不念念教教我,让我变聪明一点?” 江念生了兴趣,转过身,“怎么让你变聪明点?” 谢清欢:“我想多读点书。” 江念弯了弯嘴角,把《碎魔》丢给他,“想看就看,我又不是不给你,诺,你能看见这上面的字吗?” 谢清欢再次施展神识,但刚才匆匆一瞥浮现的黑字又消失不见,无论他翻来覆去多少次,只有一页页空白的纸页。他苦闷地抿了抿嘴角,把书还给江念。 “这本书不简单。”他坦诚道:“我看不见这上面的字,但能感受到它非同寻常。” 江念:“唔,看来也没有这么笨嘛。” 谢清欢犹疑着问:“念念,你从哪里弄来这本书,书上说的是什么?” 江念指了指上方,“天上掉的。” 这事很难解释,难道要从她穿书开始说?她歪歪头,忍不住问谢清欢:“如果我们生活的世界,是一个话本里的故事,你会怎么想?” 震惊?困惑?还是道心受损对世界产生怀疑? 谢清欢思索片刻,表情依旧沉静,道:“不会怎么想。” 他望着江念,平静说:“我们生活的天地,不会只是一个话本中的故事。” 江念被他握着,他的气息一点点沁过来,温柔又清冷。 对视片刻,谢清欢被少女灼灼的眼神盯得有些羞赧,别开脸,耳根泛红。 江念微笑,只觉他身上有种很奇异的气质——大多数时候,他都十分温和柔软,但偶尔却会泻出一两分锋芒。 不是咄咄逼人的锋芒,而是比所有人更坚定、更纯粹的锋芒。所谓静水流深,上善若水,不过如此罢。 谢清欢攥住少女的手,回头看着她,忽又坚定道:“念念,你的人生,不会只是话本上编排好的一个故事。” 江念歪头,“若是呢?” 谢清欢捧起少女的手,低下头,忍不住像为鸟时那样,依恋而虔诚地蹭了蹭。他闭上眼睛,纤长浓密的睫毛遮住水蒙蒙的眼,用几乎认命的语气,轻声道:“若非是这样,我想念念成为故事里的主人公。” 车子猛地停下,车中两人跟着晃荡,身体压在一处。 帘子被掀起,张会探进脑袋:“老大,我们到啦!”他大呼小叫:“老大你怎么摔地上了?” 江念白了他一眼,从身下摸摸,掏出一只小鸟。 张会:“卧槽,老大你把啾啾压死了吗?” 江念戳戳,戳得小鸟用翅膀盖住脑袋,才冷着脸平淡地把小鸟塞进袖子里,跳下马车。 车队暂时歇在客栈中。镇压凶尸的是国寺,还要送上名帖才能进入。 在九华山清修的少年们一进繁华城阙,就跟脱缰的狗子般,撒欢似的到处蹦跶。张会蹦跶得最欢快,看见一个算命摊子,非要扯着洛瑶南过去。 “大师,帮我们算算命吧。”张会大声道。 那术士抬起头,看见洛瑶南的脸,震惊道:“嚯,公子这面相,一看就福泽绵长,好命啊好命啊!贵不可言啊!” 张会连忙把脸凑过去,“大师,那我呢那我呢?” 术士又打量张会,半晌,才摸了摸山羊胡,说道:“你们二人,很配嘛!” 洛瑶南当即就拂袖想走,结果被张会死死拉住。张会一拍桌子,“师兄,这大师说得很对,我一见师兄,就觉得很亲近。大师,你再仔细算算呢?” 术士指指签筒,“小兄弟,你来抽一卦试试?”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