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道:“那天,天很蓝,草很绿,花很香……” “啊!”一声急促的尖叫声响起,岁寒雪连忙睁开眼睛,没有看见盛琼花的身影。 “琼花?”她往前走了两步,踩在地上,突然也“啊”一声,掉进一个坑里。 盛琼花拍拍身上灰土,“我去,这是土拨鼠的家吗?” 岁寒雪慢慢扭过头,与泥巴里钻出来的那只土拨鼠对视,嘴唇颤了颤。 陆鸣朝她招手,“巧了嘛不是,我刚挖好,你们就掉下来了。” 岁寒雪别脸,默默望天,一丝银色月光透过大坑,照在她沾满泥巴的脸上。 她喃喃:“天很蓝,草很绿,花很香,我很瞎。” 陆鸣:“哎,你还跟我师伯进修过啊!” …… 在九华山待了没多久,就到了要出发去盛京封印凶尸的日子。 谢清欢在屋中准备一些行李,江念推开门,打个哈欠从屋子里走出。 他回头看了眼江念,少女穿着九华山的衣服,白袍红纹,利落飒爽。 江念:“这么早啊。” 谢清欢笑了笑,“嗯,睡不着。” 江念抬头看眼鸟巢,“是巢太硬了吗?过几天我放点桃花进去。” 谢清欢稍稍低头,“不必了,念念,这次任务要去人间,还是不穿九华山的衣服比较好。” 江念抱紧胸口,“不穿衣服?你想干什么!” 谢清欢脸一红,支吾解释:“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不穿衣服,”他指了指床上折好的裙子,别开脸,耳根泛红,“换一件。” 江念凑近,笑着捏了捏他发热的耳垂,“你想让我当着你的面换吗?不然这么害羞干什么?” 谢清欢身子往后倾,长发如瀑垂在床上。 江念见他几乎快完全压下腰,便吹个口哨,摸了把他的腰,“啧,挺软的嘛。” 谢清欢身子一下就软在榻上,叹口气,又无奈又宠溺:“念念,别这样。” 江念拿起他备好的长裙,发现是登仙集买的那条,淡蓝色的,仙气飘飘。她对这仙男审美狠狠一皱眉,觉得穿这条裙子打架都不利索了,但抖落抖落,还是拿起来在自己身上比划。 “你喜欢蓝色?”她站在铜镜前问。 谢清欢“嗯”了声,注视着她的背影,撑住冷硬的床板,腰上战栗酥麻之感方消失,心中又涌上甜蜜而柔软的滋味。他坐在床上,想起记忆里那日花灯会。 花灯摇曳,在糖葫芦鲜红的糖衣折射出晶莹的光。 卖糖葫芦的人笑道:“小仙君长得这么可爱,这串糖葫芦便送给你吧。” 他拿着糖葫芦,低头咬了口,没有尝出味道。 因为是蜃景、是幻象,自然尝不出滋味。 但是那一瞬间,心头好像被蜜糖塞满,他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心想,原来当人,是这么欢喜啊。会有人毫无理由地对他好,不求鸾羽,不要机缘,不图契骨,他可以以弱者的姿态,接受别人的怜惜与照拂。 现在他静静望着江念,心中又像灌满蜜糖,酸涩又甜蜜。 江念注意到镜中怔怔看自己的少年,忍不住翘了翘嘴角,后退一步,“干嘛喜欢蓝色啊?” 谢清欢沉默片刻,才慢慢说:“因为天空是蓝色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