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心跳快了两拍,偏头看了山中子一眼,唇角抿出细微的角度,然后朝少年走过去。 山中子揉揉鼻子,心道不妙,徒弟又在打什么坏心眼了。 江念慢慢穿过街道,走到少年面前。 她不懂为何周围的人都对少年又敬又怕。他明明这么乖、这么温柔而善良,还会变成圆滚滚的小鸟,会跳掌心舞、会用柔嫩的小爪爪抓住她的手指,还……非常忠贞柔软。 江念弯起眼睛偷笑了一下,然后故作烦恼状,凑到他耳畔小声说:“唉,你师祖不喜欢你,想要赶你走呢。” 谢清欢霎时睁大眼眸,下意识望向山中子。 山中子还不知道发生什么,只见美人眼尾发红,幽幽望着他。 他突然就明白什么叫最难消受美人恩了,美人眼睛一红,他觉得自己也太不是人了!居然赶小美鸟走。 谢清欢攥了攥掌心,轻声说:“是我哪里不够好吗?” 山中子听见他的声音,又是一恍惚,差点就扑过去抓住他道歉了,老头被美色冲击得晕头转向,但手往下一摸摸到空荡荡的钱包,霎时就醒来了—— 没钱!没钱养什么美鸟! 他强行别开目光,不管一脸受伤的小美鸟,说:“咳咳,念念,你把羽毛还给人家吧。” 江念“哦”了一声,从储物袋里拿出翠羽披风,还给谢清欢。 谢清欢没有接,定定看着她,问:“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山中子捂住发痛的胸口,长叹一口气,“小鸟,你哪里都好。” 就是……养不起了罢了。 这就是穷酸小宗门的悲哀了,明明有了上好的灵兽,结果败在一颗水灵果上面。一颗灵果难倒英雄好汉。 山中子眼神闪烁,不敢看他,只怕自己一看就心软,给家里迎回来一个财神爷。 “念念,快,还给他。” 江念“哎嘿”一声,对逗哭她徒弟乐在其中,把披风塞到谢清欢怀中,也不管他收不收了,就硬塞。 山中子:“小鸟,这事是念念不地道,不该在路上把你抢回来,不该扒走你的毛,要不水灵果白送你也不收钱了,你去找个大宗门待着吧?” 江念张大眼睛,吃惊地问:“什么?师父你还想收钱?” 这也太黑了吧。 山中子心疼地“嘶”一口气:“不收、不收!我没那么心黑。唉,小鸟,你这么好,是我们这样的小地方配不上你,你应该去九华山那种大宗门的,他们一定会欢迎你。水灵果就当路费吧?” 谢清欢看眼怀中的翠羽披风,小声说:“若我不想走呢?” 江念:“你不是一直想去九华山吗?” 谢清欢抬起红红的眼睛,无声望她一眼,然后垂下眉眼,什么话都没有说,抱起轻软华丽的披风,落寞地转身离开。 他转身的瞬间,江念好像看到他眼尾有一滴晶莹滴落,但又恍惚是错觉。 江念一怔:就、就这么走啦? 一说起九华山,他就要走! 她边觉得自己故意弄哭人家不地道,又一边觉得,亏她还以为这只小鸟忠贞好鸟,结果真试着松开手,他就要飞到九华山去了。 就有点气。 看着他的背影没入熙攘的人群,江念反而有些无所适从,双手绞在一起,踌躇立在衣料店门口。那条银白的衣袍还挂在里面,云纱制的,上面用墨绿的线绣有松柏,金线绣云纹与鹤纹,十分华美,只有神姿高彻的仙君,才配得上这袭银袍。 江念站在店门口,皱着眉,有些心烦意乱。 山中子小心问:“念念?”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