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吐了吐黏在舌尖的涩味,然后看着陈青牛沉声问道。 “其实那个汤铭还是感觉在胤国肉上了十二年的拉面并不是一件怎么难熬的事情,他只是埋怨自己没有早点把那个当权者杀了,而是让这个任务祸害了一条又一条年轻的生命。”陈青牛吐了个眼圈看着徐硕轻轻说道“所以,说吧,要我做什么,青羊能说出来,你说,我做,我也可以。” 徐硕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只要你还把你没有做完的事情继续做下去就行了,有你在的话,我在拉萨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事情和困扰。” 陈青牛蹭的一下,站起身子,扭头要走。 徐硕没有吭声,看着陈青牛轻声道:“下手的时候先提前打个招呼,我好有个准备。” 陈青牛停下脚步,默默站在那里。 两人都不说话,过了片刻,徐硕突然问道:“你家里还有没有什么人?” “没人了。”陈青牛终于开口“只有师父,师父不错,就是年纪大了点,有时候有点罗嗦。” 徐硕点了点头,没再吭声。 陈青牛转身走下了大楼。 其实陈青牛没有跟徐硕说,这个故事,其实他也是看过的,在自己最为潦倒的时候看到的,在一本破破旧旧的杂志上看到的,关于那两个结局,陈青牛也知道,只是结局并不像徐硕说的那样,故事也并不像徐硕的说的那样,汤铭在胤国只不过是为了保护离国的一个大人,而他是唯一能够让离国的人生活的还像一点样子的权贵,而且那个命令汤铭在胤国潜伏了十二年的那位大人,一直到最后也没有说出,自己的儿子,也就是阿五,也死在了这件事情里面,而所有的卷宗,最后也被那位大人封印,细作的命运原本就是这样,没有名字,没有身份,没有荣誉,更不会有骑马簪花的荣耀,有的只是心里的那份坚持,还有那一点可笑的忠诚,有的只是一点默默拉了十二年拉面的心得,有的只是常人永远不会懂的,对于这件事情的热爱。 陈青牛佝偻的背影也没有再直起来,只是坚定的往前微微倾斜,就像是一头急迫需要猎物做好了撕咬准备的猛兽,一张口一挥爪,便要把这个世界给撕开一个大洞。 回到居住的屋子的时候,陈青牛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就像是去赴宴一般,轻轻的一脚踢开了那扇腐朽的木门,然后手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刀,从屋子里伸出来的那只手里的一把剔骨刀便掉了下来,一闪一扭游走进了房间,泥鳅一般的徘徊着身子,游走在诸人之间,他每向前踏出一步,便有一个人倒下,这一刻他就像是一个巡视自己领土的君主,一个踏过了血海尸山的战士,而不是那个藏头缩尾的牛儿。 在最后的一瞬,陈青牛瞬间暴起,手中的刀片闪着诡异而雪亮的光,他就这样冲向对面人群,用身体甚至是牙齿来攻击对手,他安定的站立在屋子中间的时候,地上已经满是血迹和残尸,胸膛上那枚小小的牛角月牙,在灯光和血光下,闪着幽幽的光芒。 徐硕站在楼顶上,并没有走下天台,静静的看着这个城市,天空极低,站在顶楼上的自己仿佛一伸手就可以碰触的到,远处的白山红庙,金黄的旗帜矗立着,一点点的在风中招摇,日光一点点的沉下,暮色一点点的侵蚀,从遥远的天边渐渐的起来了一条黑线,然后轻轻的迅的将这个世界掩盖住,再然后所有的灯光大亮,庙宇里的祈祷声迅的响起,就好像又是一个熹微的早晨。 徐硕伸出手轻轻敲击着面前的墙壁,静静的看着某个角落,静静的想着那个刚刚离自己而去的人,想着那个男人靠在墙壁上,带着戏谑的笑容看着自己轻声道:“是男人怎么能不抽烟”;想着那个男人在雪花飘飞的时候,踩着铁轨,往一个遥远的城市奔波;想着那个男人看着山上的巨石轻声对自己说“你说,我做,这边够了”;想着那个男人对自己讲述的关于那个亲情和理想的故事;想着在那个篝火堆前和那个男人讲述的关于到底什么是的故事;想着那个男人无时无刻不是走在自己的面前,把所有的明枪或者暗箭全部挡开;想着那个男人背着自己不要命了的往山下跑,一边跑一边喊“徐硕,家里有人在等着你,你这个鳖犊子不能死”;想着那个男人静静的抽着烟,看着自己嘴角一抹笑容,眼神凛冽,但嘴角却是掩饰不住的温柔,然后对自己轻声道:“江湖再见!” 如果真的有分别的这一天,那么之说上这么一句“江湖再见”就好,因为说了再见,就一定还会有再见面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江湖,就真的一定会再见!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