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易衡照例先洗完澡,穿着睡衣出来。 他的五官分明,尤其是眉眼,是一种极有侵略性的漂亮。现在顶着一头湿发,睫毛上还有水珠,显得柔和了不少。 他胡乱的擦了擦头发,喝了口水。 “你去吧。”现在是秋天,邮轮上没有供暖,晚上气温低,就着他刚洗完澡的热气才不容易感冒。 盈月不了解他的心思,只是觉得现在进去有点难为情。 磨磨蹭蹭地拿着浴袍开门,里面雾气蒙蒙的,倒是很暖和。 盈月把衣裙褪下来,胸脯的硌的红痕现在泛着青,一碰就疼。 盈月按了几下,好像在开什么开关似的。 园子其实是没有每日洗澡的习惯的,北方天气干燥,如果不是接客大家都是叁两天搓一回。 但是看易衡每天清洗,盈月心里百般懒得动也不愿意在他心里留下个邋遢的印象。 好在船上的洗浴设施很好,淋浴让她感觉很新奇,她光脚踩在地砖上,全身都暖融融的。 盈月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胸脯,总感觉它又大了几分,她感觉有点累得慌,总想驼背含胸。 在园子里时,云姨就是对她这对乳赞不绝口,认为她有培养的潜质。 盈月到现在也不清楚为何男人会迷恋女人的乳房,他们又不是幼儿需要从中摄入口粮。 七想八想间洗完了身上,盈月上了浴室里自带的香波,在身上打上了泡沫。 香波是橘子味的,香味萦绕在鼻间,她有点脸红,自己这是跟易衡一个味道了。 心情又马上低落下来,正被人嫌弃呢怎么还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两个月之后分道扬镳就好了。 她的长发及腰,洗起来很麻烦,盈月不太习惯用淋浴洗头,她找不到正确的姿势,只能仰着头憋着气,上洗发水时还被泡面杀了眼睛,流了半天泪。 正当浑身上下全是泡泡之时,花洒像是大喘气似的突突了两下,就停了水。 盈月眼睛正睁不开,口鼻里还都是水,情急之下小声“啊”了声,便听到易衡快步过来敲门。 “你怎么了?” 盈月紧闭着眼,顾不得他们俩之间的“冷战”,几乎是带着哭腔回他。 “停水了,我睁不开眼!” “你裹上浴巾。”他冷静下来,不是滑倒之类的就没啥大事。 盈月手扶着墙,小心地摸索到栏杆,摸到浴巾围在身上。 “裹上了。”瓮声瓮气的。 易衡这才进来,没往她那看,避开满地湿滑的泡沫,走到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水压吭哧两下,一样没水。 “你先出来。”他过来拉住她的手腕,让她有个支点。 盈月一手紧紧攥着浴巾,一手抓住易衡的睡衣袖口,慢吞吞地挪了出去,期间好几次差点摔倒,都是易衡在旁边扶住她。 易衡把她安置在床边,自己到热水器处结了两杯温水。 “弯腰,给你洗眼睛。”他蹲在她跟前。 她满手洗发水,只能让他帮她。 盈月听话地往外坐了坐,把湿漉漉的头发拨到一边,弯下腰把脸凑到他面前。 易衡把手沾湿,一遍又一遍地把她眼周的泡沫清理掉。 易大少爷虽然近几年受唐季礼影响,少了膏粱子弟的做派,但伺候别人,这是头一遭。 陈盈月刚从浴室出来,鼻头都被蒸红了,白生生的脸上是毫无防备的神情,提溜圆的眼睛闭着,只能看见纤长的睫毛,红润的嘴唇动了动,像是有点不安。 几乎是索吻的姿态了。 易衡停下动作,皱起眉头。 盈月感觉他的鼻息喷在自己脸上,有点紧张,僵持着这个姿势不敢动,手还得固定着浴巾,有点酸。 “好...好了吗?”她睫毛颤了颤,想睁开眼。 易衡几乎是没有思考,本能的蒙住她的眼睛。 盈月被他惊住了:“怎么了?” 他能感觉她的眼睫慌忙乱动刮蹭自己掌心的痒意。 “化学物质刺伤眼睛后不能马上见光。”他语气冷漠地道。 盈月“奥”了一声,对高材生的说法深信不疑,又闭上眼睛,只是他掌心的热度让她有点不自在。 易衡呼出一口气,把手拿了下来,站起身又变回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公子哥。 “可以睁眼了,我去找人解决出水问题,你等会。” 他没再看她,匆匆出门。 盈月睁眼已经没怎么疼了,生怕自己闭眼时间不够,见光伤眼,就眯着眼睛待着。 光裸着肩膀和有点冷,窝进自己的小床,余光看到衣架后面的自己昨天晾的内衣。 原来他洗澡前帮她拿出来了啊,盈月有点害羞,心情却好了很多。 易衡,其实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吧。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