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远萧不为所动的模样,他叹了口气又道:“我不信你不懂,你手上原本就握着能调动数万禁军的虎符,而魏将军则管辖着中州营十万大军,若你们两家成了姻亲,就等于养了只猛虎在君王身畔,你觉得陛下还会坐视而不理吗?” 顾远萧淡淡一笑道:“我既然如此选了,如此做了,就必定是下了十足的决心,也绝不会让自己后悔。往后的事,便不牢王爷费心了。” 信王阖上双目,叹一声道:“你若不这般执着,在太子那次能顺水推舟成全我和她的婚事,事情便会简单的多。” 顾远萧轻笑一声,随即也坐直身子,转头看向窗外再不作答。 马车一路开到信王府门前停下,顾远萧为他推开车门,却在信王准备下车时低低问了句:“王爷知道你为什么会输吗?” 信王一愣,随即抬起下巴道:“谁说我输了,本王可不会输!” 顾远萧看着他道:“你总是想的太多,想要的也太多,所以机关算尽,总以为自己能占到先机,将所有事做的滴水不漏。”他见信王的脸色微变,慢慢挑起唇角道:“可我对她,从来只有一颗心而已。因为这颗心,我愿意为她铺好所有的路,也愿意面对所有未知的后果,我敢放手去赌,王爷却不敢。” 信王冷冷瞥了他一眼,然后将折扇一展,大摇大摆地走下去,背对着他抛下话来:“本王方才所说的,全是出于这些年的兄弟情分,你不听也就算了,至于结果你赌的究竟是输是赢,现在,可还看不出。” 然后他负着手扬长而去,背影蓄了满满的愠意,顾远萧静默一刻,然后才慢慢坐回去,大声吩咐车夫:“走,回侯府去!” 而这时在侯府里,顾双华在门前徘徊许久,实在是等的心神不宁,偏偏又无人可宣泄,只得悻悻回房去,随手拿了块帕子来绣。 谁知才起了几针,宝琴就推门进来道:“二小姐过来看您了。” 顾双华连忙放下针线,手在裙摆上擦了擦,紧张地站起来往外看。 这段日子,她和姐姐的关系虽是缓和了,但姐姐却从未到她的闺房来过,又是在今日这个敏感时刻,让她实在没法不多想。 顾双娥拿着团扇走进来,瞥了眼满脸局促的妹妹,大剌剌往椅子上一坐,拿起她绣的那块帕子看了看,一脸嫌弃道:“就你这绣工,如何为自己做嫁妆,哎,只怪我这个做姐姐的,平时没多看着你练。” 顾双华一脸赧然,将那块帕子捏在手里,随口应道:“那以后,姐姐就多教教我。” 顾双娥将扇子往胸前一搭,很是痛心的模样道:“晚了!” 顾双华以为姐姐说的是她即将嫁去冯家,正盘算着离婚期还有多久,又见顾双娥挑起唇角道:“不过左右都是自己人,我同娘亲说一声,毕竟是从小看到大,你这人就这般资质,咱们也就别嫌弃你的女红拿不出手了。” 顾双华被她说的有些懵,想了一会儿才明白她的意思,脸立即涨红,实在没忍住问道:“哥哥……云霆……”她被这称呼搅的有些混乱,沮丧地皱起眉,看的顾双娥捂嘴直发笑,然后总算将舌头捋直,急忙道:“他究竟是怎么和你们说的?” 方才她鬼使神差地答应了哥哥说娶她,可怎么想都觉得惴惴难安,她该怎么和祖母解释,主母那边又该如何交代,没想到,就这么短短半日,竟连姐姐都知道了这件事,她觉得又是羞恼又是好奇,究竟哥哥是怎么在这么短时间内就让家中女眷接受这么惊悚的转变。 顾双娥观察她的神色,将团扇一按,叹了口气道:“也不知你这般糊涂又胆小,大哥究竟看上你什么了?” 顾双华被她说的有点儿不服气,可她自己也不明白哥哥究竟看上她什么,毕竟,哪怕只是和侯府宗亲比起来,她也是最不出挑的一个。 可顾双娥眼珠一转,倾身过来,用隐隐兴奋的语气道:“你可不知道,大哥方才有多么霸气,他一早就将娘亲和祖母叫到花厅,然后将你的身份和盘托出,差点吓掉娘亲和祖母半条命。” 顾双华瞪大眼:有些为祖母担心,她最近身子本来就不好,可别吓出病来才是,然后听顾双娥继续道:“后来他又说,若想侯府不被陛下怪罪,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将你认做他从小定亲的妻子,而且嘱咐我们几人都统一口风,明面上说是养女,其实是将你当媳妇养大的,剩下的,他自然有办法解决。”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