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承诺许多别的事,唯独这件事,不行。” 他向来不会拒绝妹妹的要求, 因此当他说出“不行”两个字时,立即就看见妹妹眼里流露出迷惘,鼻尖生气地皱起, 全身都绷出控诉的姿态。 他伸手轻搭着她的肩,头压下来,声音柔得如同花叶间流转而过的暖风:“那些别的事,包括将你捧在手心,视你如珠玉至宝,为你穿衣执扇,梳发画眉,还会带你去看金陵繁花、江南城柳、长岭堆雪,还有数不尽的江春草木,广阔河山。” 顾双华一直赌气不愿看他,可听着那些话语,心弦却像被轻轻拨动了一下。 这世上还有谁比哥哥更懂她呢。她十几年来最大的遗憾,就是只能困于后宅方寸之地,连京城都未好好逛过。可在她年少时,也盼着能看的更远更广,繁街、美景、和一切新奇的东西。可这愿望是如此卑微,遥远到无法触及,于是只能默默压抑下来,渐渐的,也就能淡然处之,再不起任何波澜。 她曾经那样的羡慕,哥哥能游历四方,亲自看到诗里写的大漠长河、落日孤烟,可只敢在他回府后状似随意地打听几句,她没有想到,哥哥会将这样隐秘的愿望给记在心上。 如果有可能,她是真想看到哥哥所描绘的一切,那些迷人的、绚丽的、广阔的,哥哥能给她的一切,都是她心之所向。 可是,她真的可以吗? 她抬眸看着面前的哥哥,玉树般,五官俊美非常,他是大越最有权势的男人之一,让长宁侯府走向最鼎盛与显赫,自己从懂事以来,曾经长久地仰慕过、依赖过大哥,可那并不是男女之爱啊。 于是她低头蹙眉道:“我叫了你十七年哥哥,怎么能说改就改,于情不合,于礼也不合。若是哥哥一意如此,不光是嫡母,连祖母也会倍受打击,届时侯府还会传出个乱了伦理尊卑的恶名,哥哥可愿意看到。” 顾远萧未想到她听完那番告白,还能想出这些礼法伦理来教训自己。他当然明白是自己太着急吓着了她,原本想等将那件事查明,为苏少陵翻案,让她能认祖归宗后,再让她慢慢接受自己的爱慕。 全怪信王那个小子先下手为强,昨晚见到他们牵手的那一幕,他连血都是冷的,恨不得将她揉进怀里,让她每一寸肌肤都只属于自己。 他害怕若不是如此侵占,也许她就会真的离自己而去。 可他到底还是克制住,除了那个充满侵占意味的吻,没有对她做出更出格的行为,但光那个吻,也足以让她视自己为被欲.望操控的禽兽,彻底看低了他。 他握着拳叹了口气,道:“这些事,你都不需在意,我会全部安排好,迟早还你个堂堂正正的身份。你要做的只是信我和……爱我。” 顾双华听到“爱我”两个字,脸已经无可抑制地涨红,只觉得哥哥自从昨晚后,好像无耻的越发理直气壮了,于是愤愤地攥着帕子,强行从他身旁越过,道:“我要去见公主了。” 可顾远萧将她的胳膊一抓,霸道地宣告:“你不许回公主府。” 顾双华着急了:“可我答应了陪公主住七日,而且我的东西、还有宝琴都在公主府。” 可顾远萧经过了昨晚的事,绝不愿再放她回去,于是冷哼一声道:“公主让你陪她养病,结果却是放信王带你去逛灯会,是她失约在先,也就莫怪我不信她,你好好留在侯府,那些东西和宝琴,我会帮你接回来。” 顾双华瞪起眼:“哥哥你怎能如此不讲理。” 顾远萧笑着轻捏了下她的耳朵:“你忘了,我不是你哥哥,往后可要时时记得才是。”又靠近她,压低了声音道:“若你不记得,我会提醒你记得。” 与此同时在花厅里,老夫人得了孙儿的示意,在公主面前又是抹泪又是喊胸口疼,就是想孙女儿想的。终是令公主头疼地扶着额,觉得装柔弱这件事,姜到底还是老的辣,只得暂时不打人家孙女儿的主意了。 等顾双华赶到花厅时,公主握住她的手长吁短叹一阵,再看站在她背后的黑面煞神,莫名打了个寒颤,然后丢下个你可保重的眼神,喊来门口的侍女扶着她走出门去。 顾双华还没来得及表达自己十分盼望能回公主府,公主就已经被劝退,只能懊恼地看着公主的背影离去,再瞥了眼旁边一脸得意的哥哥,从未觉得呆在侯府能如此让她心慌。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