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为什么挣开锁?”徐千屿触碰着伤疤,异样的痒意让他感觉有些难以忍受,便将手挪开些,徐千屿却强行将他抓住:“你是不是很疼?” 看起来竟是真的在关心他。 他紧绷的手指慢慢地松弛下来,任她抓在手里:“只是破开的一瞬间,现下已经没有感觉了。” 徐千屿的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 她以前便这样喜欢乱动,不明白这种事情意味着什么,沈溯微习以为常,只是勉力调整着呼吸。 直到她摸到了那颗靠近心口的芥子金珠,正要拿出来,沈溯微睁开眼,剑气陡然迸出,将她荡开。徐千屿一时不防,被扫出去撞在桌沿,撞疼了尾巴,目瞪口呆地望着他。 沈溯微在晦暗中看她的眼神,如应激的兽类,又好似带着伤心。剑气徐千屿两臂上的寒霜逐渐化成水珠,沁寒地渗入皮肤内,令她生疼。 “把魔骨给我。”她抹了抹胳膊,对他突然的攻击,心内委屈之至。她不懂沈溯微为什么要将魔骨留在身上,这东西散发的魔气分明在影响着他,叫他不舒服。 “我真是不明白。师兄你明知道魔骨是祸端,清衡道君封印魔王的时候,为什么不将魔骨一块扔下去?” 为什么?沈溯微给不出理由。 他如今已成惊弓之鸟,不再信任何人,亦无法容忍自己被任何力量压制、囚禁,被迫失去珍贵之物。必要时候,魔骨也可以是力量的源泉,他必须自己拿着,方才心安。 但这样的心思,连他自己都不耻。若是让她知道了,恐怕会非常害怕吧。 沈溯微许久才道:“你将我想得太好了,我不配。” 徐千屿感觉心内有股邪火猛蹿上来。 正此时,窗户被撞开一个大洞。窗外细细密密的雨声忽而清晰入耳。 旋转着飞进室内的是一朵发着红光的莲花,每一片花瓣都如水草波涛中轻柔地飘动。徐千屿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只感觉艳丽的光芒和恶毒的气息瞬间逼近了她。 情势危险,木剑落入徐千屿掌中。 但沈溯微的剑气“当”地打偏了她的剑。那朵莲花环绕她一周,丢下她,直直向沈溯微撞去。 确切地说,是沈溯微伸手一把捉住了它。他缓缓松开手,那朵莲花生机复现,如吸血虫一般钻进了他的掌心。 一切发生得太快,以至于徐千屿抓起他的手掌,只能看到几道细细的红线,自苍白的手腕沿着手臂深处蔓延。 “这是莲子连心蛊。”徐千屿惊异看着他。她在妖域时,看到云初身上有这样的红线,云初说,红线代表着莲子连心蛊在体内的生长。当红线蔓延至心脏时,人便毒发身亡。 沈溯微似乎对自己身上的变化极度漠然,只是浅浅扫了一眼:“没关系。” 徐千屿摸摸自己的额头:“我……” 明明她才是带着连心蛊的那个,为什么它会抛下她,冲向了另一个人? 沈溯微:“你的连子连心蛊已经解了。” 徐千屿再也忍受不了了:“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砍它?” 沈溯微没有答话,静静地看着她,自方才她想拿走魔骨之后,两人之间便陷入这样一种相互对抗的状态。 徐千屿陡然站起来,嘴唇抿着,漆黑的瞳仁定定地盯着他,很有些迫人。他知道她生气了,下一刻便要爆发。 裹着离火的橘红剑气如飘带般从她双肩迸出,沈溯微没有动。他刚才不慎用剑气打到了徐千屿,他知道她记仇,定然要报复回来,只是闭了闭眼。但剑气没击在他身上,而是卷住他手腕,将他死缠住,向后一拖,又向上一拽,利落地在房梁上绕了两周。 沈溯微坐在床上,两手悬在空中,如雪的衣袖垂落。他动了动手腕,动弹不得,心内有些意外,回过头去。 徐千屿如今暂居半步化神境,剑气爆发时萦绕着一层橘色的金光,耳朵和尾巴都如火烧云一般。她从袖中抽出细细的透明凰火夺神鞭,面无表情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以下犯上?” 说罢便是一鞭抽过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