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将茶掼在他脸上,冷声道,“连躯壳都没有的东西,也敢大言不惭,和我师尊师兄相比。” 谢妄真骤然叫她泼了一脸茶水,闭了闭眼,长长的睫毛颤动,没有捻诀将脸上水消去。 人情世故,他并不能全然理解,故而也未动怒。他只觉得小姐对他恼怒起来,比先前那副爱搭不理的样子,更生动,更令人心跳迅疾。 一身白衣的陆呦端着月饼,见小童带徐千屿进去,大为吃惊。她守在门口许久,可是阁子内被加了禁制,她听不见二人对话,更觉心慌。 谢妄真收陆呦入门,什么都不让她做,单叫她将以前做过的事情再做一遍。若是闲了,便叫她说起前世的事,似是很想尽快想起一周目的记忆。 二人日夜相对,没有任何阻碍,攻略似乎进入了简单模式,但陆呦反觉不安。 一则剧情偏移太多,她已知道修真世界强者为尊,必须修炼才可自保,但谢妄真只是心情好了才教她,她只得一直从商城兑换功法,境界提升极慢; 二则谢妄真的神情,又像一周目那样,和美得像是在走神,不免令她患得患失。 徐千屿走了,陆呦总算进了门。她见谢妄真坐在榻上,面如皎玉,只是璀璨的眼底微有迷惘,忙道,“妄真,你们说了什么?” 谢妄真却不答,看着她手里托盘内承装的月饼,捻起一枚放入口中。 魔王没受过一日人世的礼教,但仪态却犹如矜贵的公子,极具迷惑性。谢妄真牵起嘴角道:“很甜。”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少女羞涩的笑容,等待着,果然又想起一段回忆。 的确……是在魔界,侍女们将陆呦称作“娘娘”,二人相识于微末,一路相携走来,他迎娶陆呦为魔后。 魔后送来月饼,两人在蚀墨之海边赏月共饮,末了她道:“妄真,你还有什么未实现的心愿吗?” 他望着融融血色之月,笑道:“你同我在一起,便是最好了。” 但当夜里,他分明梦魇,起身披衣,赤足行至一处幽冷无人的宫殿内。 宫殿王座上唯独斜放着一把狭长的剑,剑鞘是白色,上有细密纹路,冷峭的月光下如波光粼粼。 剑上残留有陈年的血迹。 他解开衣裳,将这把剑裹入袍内,一股充实的被安抚的感觉笼罩了他。 他静静地抚摸着把剑,冰冷的剑上,竟然残留着徐千屿的气息…… * 徐千屿走后,沈溯微坐在妆台前,等了她一柱香未归,便起身在她屋内走了一圈。 眼梢瞥见窗台上新添了几个陶罐,不知徐千屿在种什么;但她显然并不会照料花草,因为一旁昭月殿原本的几盆兰花已萎靡趴下了。 水浇太多。 沈溯微伸手将聚集在盆底的多余的水抽出来,将兰花摆回去。 随后他循着那股大能的气息,走到床帐前,犹豫一刻,将帘子掀起。 里面被子堆叠,空无一人。 他站定,被徐千屿放在被子里的梦影筒咕噜噜一滚,自己滚到了床和墙之间的夹缝。 然而沈溯微目光一闪,出手极快,弯腰在它掉下去之前截住了它。 无真:“……” 徐千屿对床铺的要求极高:帐子既要遮光,又得透气;被褥既要柔软,又要轻盈,还要香气萦绕。故而沈溯微顺着徐千屿柔软的床铺摸过去,在那股细密的幽香中走神一瞬。 梦影筒便如游鱼一般从他手中弹跳出去,掉进了缝隙。 沈溯微用剑气强行将它捞了出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