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慌地看向沈溯微。 沈溯微静静看着她,目光因过于专注,寒凉得有些陌生,不像在看她,倒像透过她的身体注视内里之物。徐千屿头一次见他这般眼神,被这样盯着,如芒在背,仿佛已被刀划破肌肤,也有些害怕起来。 他不知何时召来那把薄薄的桃木剑,握在左手,锋刃向外。 沈溯微刚要举刀,赵明棠做出惊人举动。 她抬臂勾住沈溯微的脖子,将他拉下来,二人面孔咫尺之距。 蛊婆见沈溯微垂眸看她,并未推拒,顿了片刻,反揽住她腰,掀帘跪上塌来,她便驱使这幅身子向后一靠,蔑然一笑。 道士又如何?看来也是个假正经。这二人之间果然有异。她现在添柴加火,乱他心智,耳鬓厮磨之间,吐一口森寒冷气,连这道士的命也给她取走。 徐千屿再醒时,眼睛睁大,有些迷糊,她正面勾着沈溯微的脖子,手臂僵直打弯,收不回来。因为贴得太近,被迫将他皮肤和睫毛看得细致分明。 郭恒的相貌和师兄有七八分相似。平日里收敛在冰壳中的美,忽因打破距离而无所遁形。 他这薄唇,从不含笑意,显得冷淡禁欲,偏又是这般招人的殷红艳色,矛盾之至。 她视线转了转,干脆闭上眼睛。但空间狭小,他身上那股沉木香气无孔不入,倾压而下。 分明是观中清心除秽之香,聚拢起来,竟似露水百合,携了些溺人的攻击性,叫她手心和额头不由沁出冷汗。 沈溯微见她忽然闭眼,睫毛抖动,他专注诛魔时,反应要慢一些,单是看着她,片刻后才意识到什么。这走神时,赵明棠面孔生异,笼上股妖冶之气,张口吐一口冰寒之气,于空中凝成一只透明的蛊虫,飞速朝沈溯微爬来。 下一刻,蛊婆惊而睁眼。细小的冰针穿身,那蛊虫未凝成便被打散。 眼前人目色清明,眼带浓寒杀气。 蛊婆肝胆俱裂,挣扎着想抽出手臂,沈溯微忽然欺进一步,将她摁在怀里,床帐落下,遮住二人身形。 徐千屿偎在师兄微凉的怀中,感觉到他手指沿她的脊柱一节一节抚摸而下,忽然福至心灵,明白他要做什么,意识沉入灵池。 沈溯微手指果然停在她尾骨上,将她灵池冻结,神识探入。 徐千屿隔着冰壳,看见了两缕金色气流悬在冰壳外,如双头伏龙昂首,静静立着,而她的意识与之相比,则像是一只小雀,需要仰视眼前巨兽,她忍不住脱口叫他:‘师兄!’ 徐千屿听见自己的声音清晰地响起,一惊,她会传音了! 沈溯微亦是一怔。因为当日筑基时,徐千屿的意识只有萤火虫大小,忽聚忽散。而冰壳之内晃来晃去的意识光球已经比鸭梨大,熠熠生辉。竟进步如此之多。 二人之间,清晰可见一道黑雾,被冰壳冻结,如被夹住尾巴的鱼一般翻动挣扎。 蛊婆进入徐千屿身体内,是因她三魂七魄不全,便是俗称的“阴身”,缺失那一魄,恰给鬼祟留出藏匿的空隙,鬼祟占据这空隙,便是传说中“鬼上身”。 她藏在其中,本想伺机吃掉徐千屿剩下的的魂魄,占据这具躯体。谁知徐千屿的意识明亮得如火球一般,游来晃去,如看守一般捍守神魂前,烧得她不敢接近。 故而她只能趁意识光球转到另一边时动作,在外看来,便是一阵一阵,与徐千屿轮流支配这副躯壳。 片刻之前,符水将蛊婆从魄位上驱赶下来;徐千屿沉入灵池,意识陡然生辉,将她烧得缩小了一圈;现下又进来一道极强的神识,双面炙烤之下,这野鬼叫金光照得无所遁形,发出凄厉惨叫。 徐千屿发现这鬼怕意识,光球晃了晃,摇头摆尾,蓄势待发道:‘师兄,我们一前一后撞一下,岂不是将它挤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