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容她睡去,但薛泠在旁边,便不大安全了。他轻声道,“那薛公子出去?” 薛泠冷冷一笑:“我凭什么出去。” “你在这里,于小妹名节有损。” “姐姐,你别忘了,该嫁人的本来是你。”薛泠道,“若不是你,我们何至如此。” 赵清荷并不接他的挑衅,淡道:“没有我,亦如此。她自己答应嫁给郭义,你还能如何。” “她嫁给谁都无妨。”少年的眼瞳漆黑,玩笑道,“我都可以杀了。” 沈溯微闻言,侧头凝视他一会儿。两人目光相撞,一个极亮,一个极静。 随后赵清荷不予置评,轻唤两声赵明棠,没有叫醒,索性直接将手伸至赵明棠肋下,将她抱了出来。 赵明棠身量娇小,比十五岁的徐千屿还要瘦小,手腕细细仿如一折能断。赵清荷高挑丰盈,将她抱着,倒也不算违和,她垂眸道:“再重一些,我可抱不动了。” 谢妄真原本直勾勾地看着赵清荷,见她鬓边生汗,气喘微微,耳珰摇晃,无论如何看不出端倪,便收回目光。 被抱起的一瞬,徐千屿挂在腰间的打神鞭不慎掉在地上。赵清荷道:“有劳薛公子捡一下。” 谢妄真待要弯腰:“睡觉拿鞭子做什么。” “醒来不见,她又要闹。” 谢妄真便将打神鞭捡起来。 沈溯微居高临下,冷眼看着那少年弯腰捡拾法器时,脖颈后面现出细细一条红线,一闪而过。 此为蓬莱法器禁制。倘有除弟子外的其他灵体试图使用,便会反噬,防止法器被敌方捡拾伤及弟子。谢妄真原本小心藏匿身份,打徐千屿时都避开用打神鞭,就是为了不露馅,却不知这一关窍。 薛泠这皮囊也是捏造的。他非凡人,不是修士,便是魔。 谢妄真本想将鞭挂回徐千屿腰间,沈溯微腾出一只手阻住他,接过,微微一笑:“多谢。” 谢妄真冷眼看她们离去,抚摸着手背。 赵清荷的手很凉,相触时的感觉久久不散。 待回到赵清荷的阁子里,沈溯微感觉怀中颤动,徐千屿忽然“嗤”地一笑。 沈溯微立刻将她放下,拉开距离,面色似有些责怪:“你醒了。” 徐千屿是出门时清醒的,笑是因这位师姐分明将她抱得极稳,却在薛泠面前装得弱不胜衣,呼吸带喘,颇有些反差。 “我是睡了不是昏了,你大声点叫我不就行了,何必辛苦。”徐千屿笑着卸去首饰,忽又觉得师姐总是刻意扮弱,但又有出人意料的强势行为,其中有些微妙,但微妙之处具体是什么,她暂未想清。 沈溯微将窗关上,不接她玩笑:“明日成亲坐轿,有的辛劳。困了便早点歇息。” 徐千屿正有此意,迷迷糊糊将瓶瓶罐罐打开,又懒得涂抹,将它们尽数一推。 待沈溯微转过来,徐千屿便一扬脸:“姐姐,你帮我涂。” 沈溯微:? 以往在家,她每当犯懒,就是这样使唤观娘和丫鬟。但实际上,这是一种表现亲密和信任的行为。毕竟她的脸悉心保养,很是金贵,一般人还不能碰呢。 这位师姐虽然矜冷,但数日相处下来,徐千屿自认为她面冷心热,二人建立了点情谊。加上今日师姐还抱她回来,更加打破了距离,她便直接将师姐划归在密友的阵营了。 沈溯微梗了一下道:“我不会。” 师姐不善打扮,也在徐千屿意料之中。她取来一瓶雪花脂,挖了一大块冷不丁涂在她手背上,不满道:“就匀一匀往脸上抹啊,有什么难的。” 待师姐学会了,她可以把自己珍藏的面脂,胭脂,首饰,全都送她一份:“以后你累了我也可以帮你涂嘛。” “……”沈溯微举起莹白如玉的手,看着手上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