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也在意料之中。师兄听令掌门,他能给的无非是一次缓期,再不可能有更多。正如带她回蓬莱一样。 她转身便走。沈溯微抬眼看着她背影消失,未发一言。 * 徐千屿给蔑婆婆倒酒,蔑婆婆受宠若惊地接过,仰头喝了干净。弟子自酿酒,清甜香浓,让人忍不住贪杯。 但喝了两口,徐千屿搁下筷,胃里灼烧。 她何时干喝过酒。家中喝酒,小小一杯,要压上十二道凉菜,什么麻油酥鸡丝,酱板鸭,干炸黄鱼…… 徐千屿停止幻想,她感觉自己又饿得有些烦躁了。 蔑婆婆两颊酡红,颠三倒四地讲她在人间的旧事,见徐千屿一直不说话,便道:“妹子,似乎还没有问过你家情况。你是从哪里来的?” 徐千屿捏着半块馒头,把爹抛妻弃子、娘发疯、自己由外祖父抚养长大的身世简单自陈了一下,但没提她家家财万贯,外祖父是南陵城首富这件事。 观娘跟她说了,财不外露。 所以她见蔑婆婆听得眼里含泪,很是惊讶。 蔑婆婆心疼地将她望着:没想到这姑娘表情淡淡,竟有如此凄苦的身世,一时间将方言都逼了出来,将筷子一拍:“狗日里,王八里个三孙子,烂心烂肺的阉男人!” 骂的自然是那抛妻弃子的便宜爹。 看见徐千屿眼睛睁得圆溜溜的,将她望着,蔑婆婆自知失言,赶紧捂住自己的嘴。 徐千屿忍了片刻,却噗嗤笑了。 她记性奇好,在心里将此话拿腔拿调地复述了一遍,觉得甚为有趣,便前仰后合地笑起来。 系统:啊啊啊小孩子家,骂人话不要学啊! 蔑婆婆喝了一会儿便倒在桌上,呼吸匀沉。 徐千屿在家,观娘阻她贪杯,此时没人看管,那酒又很香甜,便趁机将酒壶拎起来倒进嘴里,将剩下的包了个圆。 她喝得有些昏了,恍惚想起自己今日挥剑五百还没练,便不管白天黑夜,摇摇晃晃站起来,开始在院里挥剑。 也不知劈砍多少下,她又觉得很饿,想吃熏鱼,想吃蹄髈。 但回桌上一看,空空如也,酒气上头,不免暴躁万分,以为自己被下人们关在门外,反手抽剑,重重在禁制上砍了几剑:“开门,给我开门。” 然而这一次,却不如往常那般金玉对撞,而是如刀劈冰面,“咔嚓”便凿出一个窟窿,顿时灵力四溅,禁制颤抖,光点乱飞。 “?”徐千屿头晕眼花,见府邸大门上开一小窗,更是生气:“怎么,你竟敢叫我钻狗洞?” 她凑到那窟窿跟前,手成喇叭状,开始厉声骂人。 徐冰来坐在塌上,心脏狂跳,眉头紧蹙。 今晚徐千屿又劈禁制,他本有心理准备,但未想到,那一剑威力暴涨,直接将禁制劈碎,叫他神识震颤,战意盎然,豁然起身。 如何做到被关在院中一月,却无师自通,进益至此?不是天才,便是怪物了。 徐冰来一向惜才,今日对这个凡间来的野丫头,有几份刮目相看,又听到她在模糊地喊什么,便耐下心,头一次将神识凑去,听她的话。 随后便听到一串清晰的辱骂:“狗日里,王八里个三孙子,烂心烂肺,阉男人!” “……!” 阉男人?这是人话吗? 徐千屿还未说完,便感觉天地变化,转瞬换了个明亮优美的环境。 香炉里熏香袅袅,白纱飘飞。 那白发金冠的仙人冷着脸下了阶,掀帘出来,还未靠近便已嗅到酒气,竟是酗酒发疯。 徐冰来本是水灵根,一甩衣袖,徐千屿叫温水泼了一头一脸,水滴答而下,当下清醒。 但也很迷茫。 她记得自己在院里和蔑婆婆喝酒,为什么面前突然站着盛怒的徐冰来,还冲她喊:“你刚才说什么?” 徐千屿全然不记得,只觉得徐冰来很烦,凭空泼她一脸水,也仰头冲他喊道:“我说什么了你要这样泼我?” 徐冰来自是不可能重复一遍,气得仰倒,静了静心,在离她三尺远的地方停下,站在那里,问道:“为何破坏禁制?” 一提此事,徐千屿怒上心头:“那你为何说话不算话?答应将我放出,却一直没有?” 此事戳到徐冰来软肋。 他自是希望徐千屿和徐芊芊一样,安稳地待在合院中,他保护她一世不成问题。但她非要跳来跳去添麻烦,惹人心烦。 掌门难免在浩如烟海的事务中打转,哪个孩子哭得响,他便先料理谁,眼前这个哭得他头晕,他便烦躁道:“你想如何?” 徐千屿想了想,一口气说出来:“我想你把禁制解开。我要修炼,我要进内门!我要你做我师尊,我要沈溯微给我当师兄!” 徐冰来听得冷笑。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