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狐狸养出来的女孩,就算是养在家里,就算是人畜无害,可也还是只小狐狸。 那天厉骋去的不巧,过去时宁老午睡还没起,管事的领他在偏厅等,叫他有些意外的是,宁染竟然也在。 他和宁瑞之的这个孙女打过几次照面,厉骋对她的印象说不上深,顶多是觉得,这女孩有些孤僻,不爱说话,也不怎么搭理人。 不过这也能理解,当年她父母那场车祸,宁染也在车上,或许是知道自己活不了,夫妻俩拼了命保住了这个女儿,漫天大火烧起来时,这女孩是眼睁睁看着父母被烧死的。 至于宁老,丧子后大病了一场,身体痊愈后,出于疼惜,出于愧疚,对这个孙女的教养很是上心,更亲力亲为。听说宁染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应急创伤障碍,因为这个,宁老一直都把她养在家里,老师们也都是请回家来教课。 宁瑞之杀伐决断了大半辈子,在这个孙女的事情上,却处处小心,甚至,保护的有些过分,她很少出门,更很少和人来往,久而久之,性子也养的有些冷。 所以提起宁染,外头那些人总会嗤之以鼻,说宁瑞之太过溺爱,把那丫头养的眼高于顶,目无尊长。 然而这些话他们也只敢在背后嚼嚼舌根,真见了面,不管是尊的长的,都得恭恭敬敬叫她一声“宁小姐”。 宁染应该是没想到这个时间点会有人来这里,又或者,这本就是她经常待的地方,很少会有人打扰,所以,她也和往常有些不一样。 檀木雕花的罗汉榻上,她斜斜靠着,一身月白色的芙蓉暗纹旗袍,绸缎贴身,线条流畅凸凹有致。金丝盘扣一粒一粒,盘旋往上,却没到立领那儿,只在锁骨处堪堪扣着,露着纤柔的脖颈,白皙的肌肤。 管事的领着厉骋坐下,奉完茶离开后,不大不小的偏厅里,只剩下了他和宁染。 她对他的到来并没什么微词和疑惑,可也没有什么礼貌的表示,至始至终,宁染只是淡淡扫了厉骋一眼,跟着视线便回到了面前的棋盘上。不过依照她的性格,应该是不习惯和人共处一室的,未穿鞋袜的双腿,原本还闲闲垂在榻边,然而在厉骋到了后,不自在地朝后缩了几回。 小小的动作,厉骋却忍不住勾了勾嘴角,那身旗袍下的她,明明举手投足冷艳的像个画中人,可刚才那一下,倒有些女孩子的可爱。 手边那杯茶还有些烫,袅袅茶香浮了上来,到了鼻端,到了眼前,厉骋轻轻碰着茶盖,那香味似乎又浓了一些,是淡淡的甘甜。他在热气中垂下了眼,端着茶凑到唇边时,却并未喝,忍不住,又看了宁染一眼。 罗汉榻上的那个女孩,确实是对他有些视若无睹,半点心思都没分给他,全铺在了那盘棋上。热气徐徐掠过眼前,叫人看不清厉骋面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