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大起来的火光撑开山洞,轻烟缭绕,温暖驱散寒冷。 洞里明亮,四周的岩壁通透,镀上暖光。 钦玉靠在石壁旁。 发散的火光将他的身影打在灰岩壁上,狰狞扭曲,些许橙黄火焰在他碧眸中跃动。 他一瞬不瞬盯着背对他的元绿姝,眼珠子又深又翠,像潜伏在黑暗中毒蛇的碧绿竖瞳,隐隐迸出吞噬之势。 元绿姝背着钦玉,也没忸怩,直接褪下自己的外衣,把匕首和采好的草药放在地上,继而将湿衣搭在木架上。 木架旁边就是火堆,源源不断的热气熏着衣裳,有阵阵湿雾袅袅升起。 做好一切,元绿姝才看向钦玉。 此时的元绿姝面容明净胜雪,穿着白色里衣,湿淋的里衣稍显轻薄,但不透,里衣紧紧贴在她肌肤上,勾勒出她娇躯曲线,细腰长腿,流畅起伏。 “你把衣裳脱下来烤......” 当元绿姝看清钦玉,与他视线交集,她的声线突然戛然而止。 明明是熟悉的脸,可不知为何,元绿姝再次感到陌生。 思及钦玉方才不休地询问,元绿姝莫名心虚了一下,感觉这洞里的火烧得好像还不够大。 “我不用。”钦玉神色很淡,瞧不出什么情绪,“姐姐该回答我的问题了。” 钦玉扫过木架上的胡服。 同时,元绿姝目光往下,发现了钦玉脖子上的新鲜血痕。 她一愣:“陛下,你的脖子为何......” “不舒服就抓了。”钦玉说,“难看。” 元绿姝无言以对。 她不知这是钦玉在狂躁不安时发泄的产物,只以为钦玉是中毒所致,所以才去刮。 “姐姐,你为何怎么晚才回来?你遇见了谁?”钦玉锲而不舍问。 他说话间紧紧盯住元绿姝,眼神幽深,猩红舌尖微微露出来,像毒蛇吐出来的蛇信子,要将元绿姝剥皮拆骨吞进肚子里。 元绿姝想了想,含糊说:“见到一个故人,这药是他给我的,久别重逢,所以叙了会儿旧。” 她有种直觉,如果再不解释,钦玉很有可能会发什么疯。 元绿姝其实没想到会碰到已经了无踪迹的沈子言,没想到他竟然成了乱党的一员,也是参与这次刺杀的主导者。 沈子言是突然出现在元绿姝面前的。 在元绿姝和钦玉骑马逃走后,沈子言就在偷偷寻找元绿姝,只为将元绿姝带走。 沈子言成为乱党,是为了有朝一日带元绿姝逃离苦海,也为复仇。 可等他终于有能力后,贺兰敏已被流放,元绿姝摇身一变成为当朝太后。 要接近她,难上加难。 如今相见,沈子言自然要将元绿姝带走。 但是元绿姝不会走,她好不容易熬到现在,岂会和沈子言再遇,因他几句承诺而放弃她的身份地位? 不可能。 不过元绿姝没有真正说出自己想法,五年后再见,有些东西确实是回不去了。 某些感情已然变质。 先不论他乱党身份,就谈谈这次刺杀,如果沈子言对她余情未了,岂会让刺客杀她? 若不是钦玉,元绿姝早就命丧黄泉。 虽是如此,元绿姝对沈子言心存愧疚,她试图劝说沈子言脱离,可哪有那么容易? 何况,如今的沈子言也不会愿意。 元绿姝与沈子言周旋,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方才从心尚存善念的沈子言手中拿到解药,也了解到毒药来历。 从沈子言话中,她还套出一些关键信息。 这次刺杀是残留的乱党安排的,多为曾经二皇子或是三皇子的遗留势力。 这些信息印证元绿姝猜想。 除了他们,也没人敢这么狂悖。 朝中或是禁卫中定然还有他们的人。 元绿姝收敛思绪,捣碎草药,过来给钦玉伤口换药。 “是谁?”钦玉面上荡着假笑,抻手打断元绿姝动作,“姐姐莫要糊弄我,我会不高兴。” 元绿姝好整以暇,言简意赅:“沈子言,把手拿开。” 话音未落,元绿姝就发现钦玉的手背上竟然也遍布血痕。 她怔了一下。 钦玉收回手,他对沈子言有印象。 钦玉眼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