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一怔。 脑中冒出来一个想法:钦昀,称得上和蔼可亲? 元绿姝思毕,正欲敛目,余光猛然瞅见钦昀秀颀的脖子。 没了狐毛的遮挡,钦昀的脖子一览无余,其颈面细致如美瓷。 旋即她看到钦昀喉结上的一颗朱砂小痣,宛若白瓷面上点睛一笔的红梅。 “幼鱼”的泪痣一晃而过。 再往下,是钦昀严严实实交叠的绣金领子。 紧接着,元绿姝听到钦昀控制不住的咳声,伴随朱砂痣的轻颤,晃进元绿姝瞳中。 “朕来,只是找你说说话。”钦昀微微喘气道,“今日,你可有吓到?” 终于回到这敏.感的正题,元绿姝斟酌道:“陛下,您为何要这么做?” 元绿姝的的确确被吓到了。 钦昀看她,声音像平铺直叙似的:“朕之所以君夺臣妻,皆是因为娘子。” 元绿姝彻底肯定心中猜想。 “你和三郎怎么认识的?” 从前钦昀知道贺兰敏成亲,是纳罕了,但没兴趣过问小夫妻之间的结缘,可现在他需要知道元绿姝和贺兰敏之间的事。 听言,元绿姝讪讪道:“去年我来长安游玩......” 元绿姝一时间也不知怎么阐述,如鲠在喉。 她和贺兰敏是孽缘。 面对钦昀的发问,元绿姝其实不想让他知道她的经历,难以启齿。 “对朕撒谎,可是欺君之罪。”钦昀慢声,“说吧,不要有什么顾忌,朕不会取笑你,只是单纯想了解一下你。” 元绿姝指甲陷进手心肉,一闭眼,冷了神色,几乎秉着和盘托出的架势,声音缥缈:“我有个未婚夫,他是贺兰敏的庶表弟......” 元绿姝简单概括了她和贺兰敏的相遇与纠缠,但保留了她亲人以及沈子言受刑的事。 钦昀认真聆听,偶尔发问,元绿姝回答。 两人一问一答,对话如流,也缓解了无形之中的尴尬与古怪气氛。 “原来还有这种事。”钦昀道。 “嗯。”元绿姝头一回和人说起自己屈辱,虽然是被逼无奈的,但从某种意义上,更像是倾诉。 积累了数月的苦水、委屈一经泄出,元绿姝心口好受不少。 “他对你可好?”自从贺兰敏成亲,每次他同钦昀弈棋闲谈时,钦昀能感觉到贺兰敏一成不变的心情是在变化的。 贺兰敏是喜欢着元绿姝,所以,就不奇怪元绿姝身上那些彰显占.有欲的隐秘痕迹。 钦昀抚上了扳指,墨玉的暖意暖和了钦昀冰冷的指腹。 这个问题稍稍问住元绿姝。 表面上,贺兰敏对她是好,衣食住行,从未亏待过她,但实际上他是对乖顺可人的笼中鸟雀无条件的好,对她,从来没有。 元绿姝摇头。 “你对他可有感情?” 元绿姝继续摇头,强扭的瓜不甜。 她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总是强迫她的人? 不过这话,元绿姝可不敢轻易说出口,毕竟眼前这位圣上也是行的掠.夺手段,同贺兰敏几乎一模一样,有过之而不及。 断然不能被钦昀亲和表象迷惑。 “情有可原。”钦昀点头。 “你想回到三郎的身边吗?” 元绿姝说:“我不知道。” 钦昀顶着一张病弱样貌,声线冷冽,语气绝对:“不管娘子想与不想,今后娘子的家便是这大明宫,绝无可能再回到贺兰敏身边。” 他补充道:“这里是明光殿,今后起,元娘子你先暂居明光殿,以杭州刺史之女沈归荑的身份。” 元绿姝确定自己掉进来虎穴,“......那元绿姝是不是在今夜就不存在了?” 钦昀:“是,也不是。” “元娘子安心住下。” 话毕,周遭变得寂静。 倏然,钦昀站起来,目光直直落在元绿姝的下裙上。 “听宫婢说娘子脚腕上有一条足链,是你和贺兰敏在交.欢时的闺房情趣吗?” 作者有话说: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