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源转身,发现那墨者竟然还在跑。 只是或许因为失血过多,他已经跌跌撞撞,摇摇欲坠了。 身影一闪,他追上墨者。 那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脸色黝黑,眼神有些涣散,但眼睛一直盯着前方。 “这位兄台?”秦源扶住他,说道,“莫要跑了,他们已死。” 中年人似乎没有听到,依旧拖着瘸腿想往前走,但摇摇晃晃走了最后几步,他终于倒下了。 秦源赶紧过去,想为他施救。 但中年人却摇了摇头,抓着秦源的手,泛白龟裂的嘴唇微微一动,说道,“阁下,那纸人……” 秦源点点头,“是我的。” 中年人放大的瞳孔微微一聚,又道,“那,你也是墨者了?” 秦源点点头,“是。” 中年人顿时激动地挣扎起来,没多久便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气若游丝地说道,“送往京城庆元街锁子胡同……甲十一号,不得……不得有误。” 秦源没有犹豫,接过了信,又道,“好,我先帮你处理下伤口吧。” 中年人仰头看天,轻声道,“不用啦……我只能,送到这里了……皓月当空,墨者永存,兴天下利……” 话及此,中年墨者便忽地手一松。 双眼未闭,但已无神。 秦源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虽然与此人素不相识,但心中没来由地有些悲伤。 或许,是身体里流淌着同样的墨家正气吧? 此时,阿二它们已经挖好坑了,正要利索地掩埋那三人,却听秦源说道,“埋他们做什么,埋这位……这位大侠。” 不知道如何称呼,且这么叫吧。 趁阿二他们埋人的功夫,秦源看了眼手中的信。 事实上那只是一张纸条,并没有信封,上面也只有短短几行小字。 “甲四乙六,骈五俪八,丁七卯三,乙三支二……” 很显然,这是一段暗语,必须通过翻译才能知道它在说什么。 秦源心道,或许也正因为如此,那位墨者才会如此放心地将纸条交给自己吧。 当然,墨家在秦源这,没有多少秘密可言。 这段暗语叫“墨语”,只有墨家的谍报人员及几位大佬才能掌握,不过在《墨修要义·杂记篇》中,就有相关记载。 回去只需根据表格对照,便能翻译出它到底什么意思。 身为一名墨者,秦源觉得自己看一下墨家的信,并无不妥。 更何况它送往京城,很可能与皇宫内的墨者有关,那意味着也可能与自己有关。 不过现在不是翻译的时候,毕竟阿二来报,苏若依他们已经蹲在旁边的草丛里,看了好一会儿了。 好在,方才打斗之时,他们并未瞧见。 收好信,埋好那名墨者,秦源给从纳石中拿出酒,敬了他一杯,这才离开。 看着秦源走远,苏若依等人又是一叹。 “小秦子果真是古道心肠,路见不平便拔刀相助。” “还是那么冲动,万一对手的修为高一点呢?” “然,此侠义之心可敬!” …… 秦源快步前行,没多久就到了正县县城。 只是瞧见那县城的大门,他的心里忽地升腾起一股莫名的亲切感。 这才想起,原主的老家就是在这县城之内。 不过如今老家早已卖掉,原主的兄长和小妹也早已不住县城,秦源便打消了回去看看的心思。 毕竟说实话,原主的感情他并没有继承,这个地方对他而言,只是熟悉一些罢了,并无特别之处。 进入县城,在里头转了一圈,秦源很快就找到了那家“怀仙酒楼”。 不过此时天色尚早,离酉时还有一个多时辰。 左右无事,他就来到了怀仙酒楼对面的一家“聚贤酒楼”,要了两个菜,一壶酒。 一边自斟自饮,一边观察对面的动静。 还没喝多长时间,他就看到有三个健壮的男子,各自背着一个大麻布袋,那麻木袋看上去沉甸甸的,还流淌着血水,大步流星地进了对面的怀仙酒楼。 秦源顿时一激灵,莫非赤鲵到了? 不过那赤鲵有那么大吗?竟然要三个麻布袋来装? 就在这时,只觉怀中传音石又一阵异动,秦源赶紧将正气灌入其中。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