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彻被说得一噎,控诉道:「宠妃该在这时说,不听朕话的全杀了便是。」 姜娴反问他:「那皇上能把人全杀了吗?」 「……不能,能也不想杀。」 谢彻比先帝更不喜欢杀臣子,先帝在晚年权欲熏心,许多没来得及告老辞官的大臣遭了毒手,他兴许不算心肠软,却还算厚道,总想给为自己办过事的人一个善终。 「皇上这番话,我听了只有一个感受。」 「什么感受?」 「只怕皇上听了会恼。」 「朕恕你无罪。」 谢彻心想,她既大逆不道又没规矩的话,早不止这回。 姜娴发现,当皇帝温驯地依偎在她怀里,像只孤独的猫,被她抚慰单薄的脊背时,她觉得这他比威风八面时的模样讨她喜欢多了:「皇上有许多不能做的事,如今跟我逐一说来,倒更像是在撒娇。」 「你嘲笑朕?」谢彻不生气,只是有些懊恼,好像向人翻开肚皮卖萌的猫咪,结果被评价为好像长了毛的剥壳鸡蛋,有点后知后觉的羞恼。「怎么会是嘲笑呢?」 「历来只有女人向男人撒娇卖痴,反过来还得了。」 「皇上不说出去,谁知道?向女人撒娇不舒服么?」 姜娴的力气很足,谢彻原本怕压着她,后来发现她几乎能将他托起来,他便索性没骨头似的窝她怀里。白日里他的肩膀撑起了天下,入夜后漫步皇宫,竟无一处想去。如今静静地被她拥在怀里,像男人宠女人一样,别有一番温存的滋味。 「……舒服。」 「既然舒服,皇上就多向我撒娇。」 她自觉不是能当皇帝或者当老板的人中龙凤,可她要是还在男女平等的现代社会,撑起一个小家还是没问题的。谢彻在她怀里很是受用,渴求的不过是最寻常的温暖,却也只有她能给他:「不会总是如此的,今日是个意外。」 「这样的意外多来些也不妨。」 品出了她话里暗藏的愉悦,谢彻吃惊:「朕本以为你不好男色,原来你竟喜欢这一款的?竟然喜欢男子对你示弱卖乖,要讨你的安 慰?」 「……」 姜娴装没听到。 谢彻很懂能屈能伸的道理,在自己的女人面前一昧装威风做什么?想当英雄,在上早朝时当得够够的了,执着于要妇人向自己低头的男人,往往是因为在别处头都抬不起来,才要在妻小面前找补,谢彻他没这需求。在看明白了娴儿的喜好后,他说话都带了点闷闷的鼻音,蹭她的颈窝: 「你不知道这半个月来朕忙得有多焦头烂额,娴儿你就疼疼朕吧。」 「旁人都可以不懂朕,朕只要你怜惜。」 「娴儿,看看朕。」 绿茶皇帝干起祸水的勾当来,居然十分熟练。 姜娴也是人,并非没有七情六欲,被他一番撩拨之下,也略有意动。只是箭在弦上,谢彻却按着她的肩,向她义正言辞地道:「你身怀六甲,朕再想要也不能行这勾当,还是早些安歇吧。」 「……那皇上方才在做什么?」 「朕在撒娇啊。」 狗皇帝十分无辜地望过来。 甭管如何,这夜谢彻在碧华宫,也得到了温情脉脉的一夜好觉,翌日当他走出碧华宫时,又重生拥有了面对难题的勇气。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