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柄。 “我都明白,”她笑了笑,心中并无任何不快,拉着沈母的手关切说道:“近日酷暑,伯母您要好好保重身子,莫要多忧心,我都知晓这些事情,您不用过多担忧我。” “那就好,”满意她的乖巧,沈母叹息了一声,只恨郭家留有后患,她说着,走到案前看施玉儿的功课,见她的小本子上记的满满当当,不由得拿起来翻了翻,点头赞赏道:“不愧是我沈家的儿媳,有上进心。” 这些日子那两位旧相识的夸赞听多了,沈母原先以为二人只是客气,但总是听着,心里也起了些骄傲来,如今再一看,果真不错,施玉儿的确上进。 “我听说你原先在家时只简单读过一些书,那如今再来上学,可会觉得晦涩难懂?” “初时会有些,”施玉儿如实答道:“诗书我倒是还能看上一看,勉强能够跟上,但是策论却是实在不会,句子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也不能够化用,所幸两位老师体谅我基础薄弱,待我极为有耐心,从最基本的开始与我讲解,后来慢慢的也渐渐能够跟上老师讲课的进度。” 闻言,沈母不禁满意地笑了笑,初时她对施玉儿的确满意,但却始终在心中留有遗憾,不过如今施玉儿能将她心中的遗憾补上,不做一个只虚有其表的花瓶,她自然是乐见其成。 “这也好,纵使不能并肩,但咱们也不要落太远,”沈母不是一个只会家长里短的女人,她自幼学习的东西从来不比府上的兄弟少,只可惜她是女儿身,学了再多的东西,也只能用到宅院中去,“玉儿,多学些东西,对你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她的苦口婆心施玉儿自然能够感受到,纵使沈母不说,她也知道该如何去做。 “我那两位旧友皆有不输于男子的气魄与胆识,你跟着她们,能学到的远比跟着其它人要学得多,”沈母轻启唇,“甚至更甚于那些男夫子。” 她说这句话时,烛火轻微摇晃了一下,施玉儿恍惚间竟然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力量从眼前这个雍容华贵的妇人身上迸发出来,她的眼底带着点点的星火,没有半分的沉寂,反而燃着长远的焰火。 施玉儿下意识的想要避开眸子,却被那束火牵着不自觉想要与她了解更多。 “我从前想过,若是我能入仕为官,定然不输于那些男子,”许是此时也有所感触,沈母的眉目间涌起一丝怅惘与怀念来,向施玉儿轻轻诉说自己的过去,“我是江南大族的女儿,南方的家族与北方又是不同,他们对女子的管束更加严格,我在嫁给临川的父亲之前,没骑过马,也没射过箭。” “我只见过江南的小桥流水,尽管饱读诗书,却只用于与友人之间的吟诗作对,填词唱曲,尽作些无病呻吟的调子,”沈母浅笑一声,执起施玉儿被墨渍染黑的手肘,柔声道:“但是后来我随着父亲入京,又碰见了临川的父亲,才渐渐生出一些旁的心思来。” “那些心思便是,我要学的更多,要与那些男子比上一比,看看究竟是不是我们做女子的就一定差一些,当然不是,只是我们不能入仕,不能抛头露面,被困于深宅,哪怕是我自己,为人之妻母后,也变得没有当年那般的意气风发。” 听着这些话,施玉儿能想象出沈母年轻时该是一位如何的奇女子,她敢于冲破束缚,想要去追寻一个真我,敢于与那些男子也斗上一斗。 话落,施玉儿抬眸,落到沈母柔美的面庞上,心中生出感激与敬佩来,感激她对自己说这些话,同时也敬佩她的过去。 “我相信临川之所以选择你,并不是因为你生得好,”沈母轻理了理施玉儿的发,目光中盈满喜爱,“你是一个讨人喜欢又惹人心疼的孩子,我与你说的这些话并不是想要让你去做什么,而是想要让你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你可懂?” 施玉儿该如何不懂呢,她点头,眉间的那丝怯弱无影无踪,只剩下了坚毅与丽色。 花香馥郁,夜风稀稀。 一抹高大的身影缓缓行过长廊,等到不远处的院子灯火熄下后才又启步。 清风拂起行路人的衣摆,素色的衣裳之上沾满星辉,沈临川的眸中溢满许多不舍与牵挂,他走进施玉儿的院子,在窗外又站了许久,确认她已经睡熟之后才翻窗而入。 室内有一股淡淡的幽香,他微闭了闭眸子,借着廊外铜灯的微弱光亮轻声走到床边,将帘子微微掀起,弯腰钻进帐中。 他不舍的轻蹭着怀中人软嫩的面颊,在她的唇上亲了又亲,才抱着她良久不愿松下手来。 沈临川的眸半睁着,施玉儿轻缓的呼吸洒在他的唇侧,被中满是香甜。 他要去邬州与长宁一趟,两地来回一个月的时间,若是能早些将事情解决,便能再早些回来,可是他唯一不舍的便是,六月原该是二人的婚期,可他却要远行,尽管知道玉儿乖巧,定然不会怪他,但他的心中却满是愁怅。 他等待这个婚期已经等了许久,他迫不及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