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玉儿额上青筋跳了跳,说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咱们先将这件事解决了再说。” 她扶着沈临川进后门,恰好遇上要去接人的施诚,他望了一眼二人,面上似乎惊诧,又看了眼施玉儿,欲言又止。 “玉儿小姐,”施诚低声说道:“夫人正在到处找你呢,你这……扶着沈夫子是要去哪儿?” 施玉儿答道:“去找叔母。” “带着沈夫子去找夫人,你们、你们……”施诚似乎有些不可置信,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闪过,他拍了怕脑袋却捉不住,左右想了一遭,想不出是为何,只能说道:“那你们去吧。” “沈夫子今日还上课吗?” “不上了,”施玉儿替沈临川答话,想了想,继续说道:“劳烦你将他屋中的东西都收拾出来,若是私塾中有遗落的东西也都替他拿回去,一件都不要遗漏。” 说话的同时,她在心中迅速盘算,自己这段时间攒下的月银和柳氏送来的首饰能否带走,她转头,见施诚一副愣愣的模样,然后将扶着沈临川的臂松开,将自己腕上的银镯子和头上的钗子、耳上的耳饰尽数取了下来,递给他,说道:“你将这些去当铺换成银子,和沈夫子的东西收拾在一起。” “那、那要不要找个屋子?” 施诚见她这阵仗好像是沈夫子要被赶出去一样,下意识便说道:“若是出去了也没地方住。” 施玉儿顿时便觉得他心思通透,于是将要准备的事情一一与他说了,施诚虽怔愣,办事却也利索,尽管还想不太明白,但应下后便一溜烟儿地跑了出去。 沈临川在一旁听着她的话,觉得她处处思量周全,便未再说什么,只过了半响,说道:“往后要辛苦你了。” 这话施玉儿实在是不想答,一边扶着他往落桃院走,问道:“你这些年可有积蓄。” 沈临川思量片刻,慎重答道:“无。” 施玉儿望了他一眼,目光中似有火星,恨声道:“一两银子都没有么?” “没有。” 沈临川并没有骗她,他在施家教书,月银五两银子,他每个月给施诚一两用以自己的衣食,剩下的尽数送给了路边的乞儿。 他何曾想过会遭遇此番事情,也未想过会有一个人来和自己生活,故而并未积攒财物以备不时之需。 “罢了罢了。”施玉儿的脑中一抽一抽的疼,回想起昨日看见他屋中家徒四壁的样子,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再问,以免再添忧虑。 二人绕过中堂,便见着了寻她的人,那人的目光不住往他们两个身上望去,似乎在看什么新鲜玩意儿一样。 等进了落桃院,施玉儿便见着柳氏面色枯败的模样,使得原本就憔悴的面容更显苍老。 柳氏见着二人如此亲近,顿时气不可遏,将身边的茶盏拿起便往二人的方向摔来,沈临川反应迅速地拉着施玉儿往左避了一步,茶盏恰恰从他的脸旁飞过,砸在略有些潮湿的地面摔得粉碎。 施玉儿早就做好了迎接柳氏责罚的准备,此时扶着他的手臂,心中顿时便也多了两分底气,见柳氏还要扔,便讽道:“叔母是要砸死我么?” “砸死你这个孽障!”落桃院的院门已经紧闭,柳氏的怒吼便也再不加任何遮拦,她今日受的刺激已经足够多,多到她再维持不了任何体面。 “你是怎么敢的!”她深吸了两口气,面上竟然气到有些红润,骂道:“我倒是要看你如何与族中交代,如何与曹通判交代!” “我为何要与曹通判交代?”施玉儿的手掌紧抓着沈临川的手臂,便有源源不断的热意从他坚硬的手臂传来,她毫不留情的驳回柳氏的话,“我与曹通判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若是有,也是你们想尽办法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我从来没答应过!” “若是你真的这么在乎他的想法,大可自己去奴颜婢膝讨好,将施府上那么多的小姐随便选一个送过去,何必如此惺惺作态,非要与我过不去?” “你!”柳氏气到又是一噎,指着她就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若是他们府中有这么标志的女子,何须还对她如此看重,“你大逆不道,我非得让你吃点教训不可!” 话落,她身边的言画便拿着木板上前,施玉儿见她如此,又是嘲讽一笑,“你倒是打,打了我的脸,外头传出去便是虐待我这个孤女,只要我不死,我就要让别人都瞧瞧你是怎么对我的。” 她的这番话算是将这段时间的忍气吞声全吐了出来,柳氏本就是惺惺作态,在外面做出一副贤良的模样来,私底下对人极其苛刻,表里不一。 她这般巧舌如簧的模样实m.hzGJJx.cOm